都是今天。她想的从来都只是当下,而没有去想过那些有关于他们的遥远未来。于是,在司卿誉突然提到他已经三十了的时候,许宜依才恍然惊觉,是啊,司卿誉比她大很多,虽然年龄在她眼里从来不是什么问题,可她不关心,不代表司卿誉会不在乎。三十岁这个年龄被家长催婚似乎是件司空见惯的事。就是和司卿誉一般大的郑哥,今年都已经有二胎了婚姻,对有的人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但对更多的成年人来说,这是他们往后的生活,是他们的责任。就好像司卿誉他说他三十了。他说他也想要有一个家庭他认为这些东西她并不能给他,所以他就说:我们就这样吧。一切的问题似乎都在这一刻有了解释。可不知道为什么,许宜依却比刚才还要伤心还要委屈。她很想问问司卿誉,既然他因为想要结婚和她分手,那他们先前的交往算什么?试错?试过了,发现她不合适,就不想陪她玩了,想要去结婚了?许宜依不是个能藏得住心事的人,也不是个会让自己的气隔夜的人,生气了她当场就会发火,有什么不懂的,她也张嘴就会问。她就问司卿誉,“所以,你现在是觉得我幼稚,不懂事,所以不想陪我玩了对吗?”多可笑,像极了网上那些不负责的谈完漂亮姑娘,最后找了个最老实的结婚的渣男。司卿誉想说什么,但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许宜依很耐心的给了他一次两次三次她给了他很多分钟的机会。结果就是,司卿誉说了句:“我送你回去。”许宜依要被气哭了。但可能是刚才眼泪掉太多了,现在的她哭不出来。她恨不得将怀里的娃娃砸司卿誉脸上让他滚开。但她还是没这么做。她心里想的是:华南区太远,她打不到车回家。娃娃太贵,摔坏了不值。实际上,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司卿誉会是这种人。她不是傻子,司卿誉喜不喜欢她,对她怎么样,她自己能感受得到。可她还是很生气,气他哪怕是说违心话,也要和自己分开。所以,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或许是他确实想结婚了,而他也知道,她还小,还不到考虑这些的年纪。
又或许是他们之前因为性格问题爆发的那几次争吵,不仅是司卿誉,就连她偶尔也觉得他们可能真的不合适。应该吧应该就是不合适吧许宜依也觉得累了。她不想说话,闭上眼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不再吵不再闹,只想回家。一路沉默。接近九点,司卿誉将车停在了许宜依家门口。许宜依睡着了。司卿誉静静看了她有一会儿,才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许宜依这边。车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清晨的风惯了进来,吹的许宜依一个激灵。她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睁眼就看到司卿誉弯腰过来打算给她解安全带。她立马就往后退,避开他,语气冷硬道:“不用,谢谢。”司卿誉怔了怔,伸过去的那只手在空气里停滞了两息,才慢慢握紧收回来。他声音很轻的说:“好。”许宜依解了安全带,将芭比娃娃装回盒子里,抱着娃娃单脚跳下车。司卿誉见她做这么危险的动作,身体反应已经过快理智一步的伸手扶住了她胳膊,眉头也打了结,沉声道:“担心。”话刚说完,许宜依就跟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一样,迅速抽开自己的手,动作大到手背不小心打到了司卿誉的下巴。司卿誉愣住了。许宜依也愣住了。空气安静两秒,许宜依单脚跳着就往后退,扶着车身,避开他的目光,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非要来扶我的”司卿誉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开口的时候声音是冰冷的,但胸腔那儿却跟他的声音共鸣的发出了几分颤抖,“没事。进去吧。”他说。许宜依冷漠的哦了声,转身离开。走到一半,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回过头对司卿誉道:“你说的对,我们可能确实不合适。”她弯了下眼,笑了起来,出口的话却比几个小时前的司卿誉还要绝情。她笑着说:“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不会再喜欢你了。”说完,她蹦跳着转身,却也在转身的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他都不要她了,她还喜欢他做什么呢?不喜欢他了,从今天开始,她就再也不喜欢他了。冰冷的铁门自动开启又自动关闭。彻底组断了司卿誉所有视线。他忽然就笑了。低着头笑的双肩都在颤动,像是在疯狂的发泄着什么。风吹过。原本笑容疯狂的人突然又开始不停地咳嗽,像是要将五脏六腑全都咳出来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