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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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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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治明伸手抓住许乔的头发,将他的脸抬了起来:“你一个男人跟蒋聿搞在一起,他能给你什么名分?偷偷摸摸地也这么多年了,何必为了他自断前程?再者……你难道不知道你在国外的时候,他就跟蒋婳订婚了么?情人跟事业孰轻孰重,蒋聿心里门儿清。许乔,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在这件事上就这么傻呢?”

    许乔不说话,只是沉默。

    曹治明道:“你要是肯早点松口,也能少受点罪。”

    话落,曹治明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支注射针管,捏在了手里朝许乔走了过去。

    许乔看见那管注射剂,心里一惊。

    本能驱使着,许乔拼死挣扎起来,几乎就要别开那保镖的钳制了,但后者毕竟受过专业训练,眼看许乔就要不受控制,便一脚踢在许乔腿弯。力道不大但角度掐得正好,许乔膝盖砸在了地上,再无抵抗的余地。

    曹治明使了个眼色,保镖便摁住许乔的脑袋,掰开衣领,将那段纤细白皙的颈子奉上。

    曹治明将那管注射液,缓缓推进了静脉,他扔了针头,朝那老法医摆了摆手。

    法医会意,站起来朝曹治明点了点头便走了。

    而后,许乔便被“安置”在了轮椅上,甚至不需要绳子,许乔就那么安安静静地任人摆弄——那管注射剂里的麻醉成分已经带走了他全部的感官,四肢百骸都从他身上消失了,只存留了一片意识。

    曹治明站了在许乔对面,道:“蒋聿这人不放心,在别人火化之前还要找人来做尸检,请的还是最有名望的老法医。但那法医说了不算,许主任说了才算。人是你杀的么?许乔?”

    他不是问“人是不是你治死的”,也不是问“人是不是因你而死”,而是“人是不是你杀的”。

    许乔心头一颤,他费力地扯动着颊上的肌肉层,用尽身上仅剩的一点力气:“不……是……”

    “那他为什么死了呢?”

    “手术可是你做的呀,许主任……”

    “你看这人死在这儿,太平间又这么冷,他多可怜啊。这怪谁呢……”

    “你杀人了,许乔。人就是你杀的。你作为一个医生,不救人反而杀人。你对得起你当初宣过的誓么?”

    “恪守医德…精益求精…救死扶伤…执着追求……”

    …………

    许乔再没给过曹治明任何一句回复。

    耳边的话语像是蛇的毒牙,刺进了许乔的心脏。曹治明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放着、重复着、指责着,和那管药剂相辅相成。是心理暗示,也是深度催眠。

    曹治明看着许乔微微涣散的瞳孔,满意地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毒舌般的微笑。他又推着轮椅,将许乔推到了那个放着解剖了一半的尸体的床前。

    这个年迈的老人低下头,缓声在许乔耳边轻轻道:“你就待着这儿替蒋聿好好想想,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免得他还煞费苦心找人来做尸检。”

    而后他便走了。

    偌大的太平间便只剩下了这数十具尸体,和一个活人。

    许乔只要一睁眼,便能看见那个死于贲门癌的病人的脸。

    他被锁在这地方,待了一天一夜。

    第五天早晨,曹治明到的时候,麻醉剂药效早已经过了。他找了半天没找到许乔的人,最后才发现,这人蜷缩在太平间最后面的物品柜旁边。

    许乔抱着膝盖靠在墙角,眼睛不知道盯着什么地方,嘴里念念有词:“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曹治明蹲下,和许乔平视,问道:“想好了?”

    许乔眼神空洞,但有泪珠从他眼角滑落。

    “求你了,放我走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曹治明伸手拍了拍许乔的脸,他道:“真是个好孩子。”

    你看人类就是这么脆弱的生物,只需要一管小小的致幻药剂、再加上心理暗示,他们就崩溃了。

    曹治明这个人的年龄是个谜,他的履历表上面写着他六十岁,可你单看他这个人,说他五十岁可以,说他四十岁也是有人信的。

    此时这个六十岁鹤发童颜的老年人正坐在办公室里,各着办公桌,对面站着曹越。

    这叔侄二人看着不像是两辈人,倒活像兄弟俩。只是叔叔神情自若,侄子满脸紧张。

    “许乔松口了没么?那手术是我签的字……”

    曹越还没说完,便被曹治明打断:“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直接去负责明天的职工大会,多请俩记者,最好能把报告厅门口堵起来。会开过之后就是股东大会了,我上天让你整理的蒋氏的资料,你到时候准备好了,别出岔子。”

    曹越点了点头:“那就靠院长您了,真是谢谢,谢谢。”

    叫“院长”而不是“叔叔”,可见这远亲,不是一般的远。

    曹治明伸手给曹越倒了杯茶:“谢什么。要不是你跟我说许乔桌上有盐酸阿米替林,他一直在吃。这事也成不了。”

    曹越恭维道:“还是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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