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想到长缨曾经的问话,楚梦愈发觉得不对。到底什么是喜欢?她左思右想想不出,于是直接回信问了顾笙。只见顾笙先是在信中就此取笑了一番,然后正经为她解答道:“喜欢就是特别。”“就是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哪怕是同样的事,同样的话,放到喜欢的人身上,就会变得不一样。”“你对他跟对别人,就会不一样。”“就好像你心里原本有一条江湖路,上面走着所有人,大家共赏沿途风景。”“喜欢却让你在心里不知不觉又生出另一条路。”“在这条路上面,只有你和他,也只许你和他,独领此境风华。”“喜欢一个人,会羞会恼,会突然害怕,会想对他纵容的好。”“会常常不敢看他,但眼里又全是他。”“心中有百般滋味。”“可无论哪种滋味,底色都是悠扬的。”“就像江南烟雨,在心里荡起层层涟漪终究又能重回静谧。”楚梦读这些话的时候,脑海中不断有画面闪现。他的坏笑,他的捉弄,他的赖皮,他的装乖,甚至他的裸身他的吻。是啊,被偷亲了之后本该又恼又怒,可自己为什么又大半夜跑下山给他买了虎灯?看什么美景都容易幻化成他的影。面对他的时候,最是不能镇定自若。明明一路都在叮嘱他不要总是胡来,可只要他眼眸一软,自己的心便好像也跟着软了,像春天的悄悄开化的泉眼,咕噜噜泛起泡泡涟漪。楚梦有些慌乱。她将这些话认真读了两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所以当初她才会不开心他大半夜去找程姑娘的吧。楚梦心里好像有了答案。心中那层粗糙模糊的莎草纸,好像变得晶莹透亮起来。她皱眉将信纸缓缓折起,忽见背面角落里写着一行小字。“说,是不是宁远?”顾笙如是问道,还在旁画了个俏皮的小人。楚梦一怔,心里那层纸好像一下被戳破了。她眨眨眼,脸颊有点泛红。不过没一会儿,又坦然笑了。楚梦不再犹疑。她站起来,收了信,打开房门。 两负情起“楚姑娘, 你终于来了。”长缨看到楚梦出现,连忙招呼。他将一把锄头递给楚梦,示意她赶紧帮忙。宁远本来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岸边。见楚梦来了, 他又挽起衣袖留下了。“你不走?”楚梦侧头。宁远的裤腿衣袖高高卷起, 身上一点泥污不沾。一看就是怕脏。“不走。”宁远从长缨手中拿回锄头, 笑眯眯道:“有你在, 我怎么会走呢。”他戏谑的侧眉。楚梦这次没做声。她盯了宁远一会儿,上前将他洒落胸前的束发向后拨了拨。
楚梦有话想说。但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先干活吧。”宁远一乐,跟在楚梦身后。“少爷, 你倒是也过来帮帮我呀。”长缨遇到一块难锄的地儿, 一锄头下去就翻不出来了。他急的擦擦汗, 不满的叫救援。宁远闻声, 一点一点挪了过来。长缨白眼。“少爷,有这么夸张吗?”不就是些淤泥, 弄脏了洗洗就得了。长缨看宁远保持的纤尘不染的衣服,撇嘴。大大拖延了干活的进度。“帮你还这么多话。”宁远斜他一眼, 将手中锄头递给他。“拿着。”他腾出手,抓住长缨陷到泥里的锄头使劲往外翻。锄头似乎被淤泥中的藤蔓绊住了。宁远翻不出,又不想使蛮力弄脏衣服,于是以指成剑, 挥出真气。“少爷, 别——”长缨见状,连忙阻拦。然而阻挡的声音还未发出,只见眼前污泥纷纷炸开了。污泥里既有空气又有水汽, 形成许多气孔区间。若贸然将真气灌入, 会将这些气孔区间撑爆。后果就是淤泥四溅。这在一开始长缨便领教过了。所以他再不敢乱用真气疏通淤泥。宁远此刻显然也领教到了。不过已经晚了。他小心维持的干净衣衫上溅满了泥污。脸上也沾了许多泥点子。长缨忍不住偷笑。见宁远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长缨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少爷你看,至少锄头出来了。”长缨拎起锄头示意。宁远打掉长缨的手,肩头果然被印上了一个泥手印。宁远捏着眉心,额角青筋突突的跳。“怎么了?”楚梦闻见动静,过来查看。宁远抬头,不悦的耷拉着眉眼。一张狼狈的花脸。楚梦也忍不住乐了。宁远抿唇,脸色愈发不好。楚梦连忙递出帕子。宁远使劲擦着脸,皱着眉满是嫌弃。楚梦瞧着他这副样子,想了想,侧头道:“泥土就是生命。”“生命是纯净的、质朴的。”“泥土也是。”“它处众人之所恶,却利万物而不争。”≈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