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个赝品。垂眸望着穿出胸膛的滴血剑尖,忽而咧嘴笑了笑。来,把剑都送进来。沈合乾抬头,黑黢黢的眸子笑意融融,他朝战战兢兢不敢靠近的四方人士微笑:一起来。恶名在外,又刚刚把威望甚重的武林盟主杀死,在场的正道人士没有不怕的,他们望着即便被插了一剑还笑盈盈的俊美青年,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这人,像疯子一样。面对沈合乾甚么送剑的疯话,众人却当其为诱敌深入的谎言,只是更谨慎恐惧了。见状,沈合乾兀然冷了面,吓得一群正道人更惊恐不安地后退了好几步。蠢货。沈合乾嗤笑,踢起地上的剑,将剑尖反向抵上心腔,他Yin沉地扫视了一圈在场中人,废物,杀人都不敢。说罢,他一剑透进心口,其力之大,直将剑身送出后背,剑尖和插入后背的剑鞘两相抵触。必死无疑,但沈合乾抿住嘴中鲜血,扯唇命令:剑来!众正道之士快被这个魔头恶徒给看傻了,他们意识恍惚,竟而下意识跟从那将死青年的命令,几乎是乖顺又恭敬地把长剑送进了青年胸膛。十几柄亦或是二十柄剑,插入一具身子中,高大俊挺的青年像是个浑身刚剑的刺猬,站着微笑着死了。帕子是赝品,他的死却真得无比。这次死后,沈合乾回快穿局接受了惩罚。惩罚是将他投入一个虚无的世界中。所谓虚无世界,是指没有光没有人,没有时间也不谈存在。他从一个时刻在崩溃边缘但还算鲜活的人,进入虚无后成了缥缈又空洞的不存在。无论是痛苦还是诱惑,那些东西究竟是实实在在的,痛不欲生,甜得发腻,都是能触碰到看得见感受到的东西。可是这次的惩罚沈合乾睁着空茫的眼睛,伸出手,感受不到手,眨眼睛,感受不到睫毛的翩动。慢慢地蜷起身子,身上却没有温度。快穿局大抵抽走了他的五感,他现在被投放的惩罚世界,应是像宇宙那样的存在?也不尽然,宇宙里有星辰,他什么都没有,只能忍受着黑暗与孤独。宇宙流放似乎很浪漫,而他像是宇宙边缘的瞎子哑巴。能活着似乎就是胜利了。捱到最后,神智都近乎空白。又好像不是单纯的空白,而是被某种充沛的丰盈的东西塞满了脑子。沈合乾极力地想着,他撕扯身子上的血rou,没有疼痛,连撕扯感都没有,他只能依靠想东西来活下去。
思想是痛苦的事情,是苦涩得像眼泪一样的东西。沈合乾想了很久,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眼泪,他逐渐丧失了一切正常认知,ye体和固体的分别也不再清楚。可是就在这种庞大的无知茫然里,他隐隐约约勾勒出一抹身影。是谁呢?沈合乾张着空洞双眼,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能唤醒他的存在,能让他死又能叫他生。所以沈合乾还是活了下来。活得很好,没有崩溃,没有失智。脸色冷冷的,无论内心腐败溃烂成什么样子,但是从皮囊上看,依旧出色俊秀,再正常不过的模样。连系统都啧啧称奇,说沈合乾是 悖论(一)沈合乾再睁眼, 望见了一个少年笑着朝他不lun不类地躬身:师兄,朝鉴又来请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