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大米?”域淙笑着说。林谷禾蹙眉,“这我微信名。”域淙开始揉搓林谷禾的耳垂,“为什么叫东北大米,你不是南方的吗?”林谷禾使劲摇头错开域淙的手,他想起之前域淙含住他的耳垂,舌尖像小勾子似的一下一下舔弄,现在脊背酥酥麻麻。等域淙的手指放过他的耳垂,他才笑着说,“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他趁机在域淙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退开,“我的名字是nainai给我取的,在他们那个年代能吃饱饭就是最大的愿望,nainai说名字糙一点好养活,所以叫这个名字,因为谷和禾都是水稻。我很小的时候,nainai叫我小米,后来长大了她也一直这样叫。”“哦,”域淙拉长声音,“小米。”除了nainai没人这样叫过他,韩天看见他的微信名还调侃了一番,从此叫他林大米,林谷禾不堪其扰。明明这两个字没有什么特别,但从域淙嘴里说出来,有些缱绻地温柔,声音如有实质般触碰他的耳朵,林谷禾的脸颊微热。林谷禾的心脏,似乎变成了一个鼓槌手,开始不规律的跳动,发出奇妙的声响。林谷禾有些不好意思,“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波普拉德(7)前一晚调好闹钟,声音一响,林谷禾立马醒了,他把羽绒服裹在身上,拉开一道帐篷口,一双迷蒙的眼看着外面雾蒙蒙的一片,呼出的气,凝结成袅袅白雾。雾太浓,林谷禾预感今天见不到日照金山,他回头凝视还在熟睡的域淙,外面灰暗泛白的天空,光透进帐篷,他的轮廓清晰显现。只是看着,心里却已然生出满足。林谷禾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倚靠在帐篷边,重新将视线投向远处被袅袅白雾环绕的白色山脊,雪山顶不愿露出真面目,神神秘秘藏进了一片缥缈里。迎接曙光的到来像一场静谧而神圣的仪式,宁静的大地逐渐苏醒,群山随着温度升高穿上新衣,林谷禾平静地看着外面,平静的等待破晓时分草地上滚动的露珠。他还没像现在这样等待过什么,只是等着,没有期待,没有踌躇,阳光可以出现,也可以不出现,金山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他接受一切可能。他再次回头看域淙,想了一会儿,轻而柔和地笑了笑,也不是没有这样等待过。域淙在林谷禾身后看了他许久,借着他拉开的帐篷口,天光已经大亮,隐约可以看见微弱的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来的如此程度,显然林谷禾没有等到他的日照金山。域淙不确定他是否失望,但心里已经替他遗憾了。林谷禾看着远处的岩石,心里数着大峭壁的块数,突然被域淙抱起来坐在腿上。他惊呼了一声,域淙一只手放在膝弯下,然后他猛然把他调了个儿,他吓了一跳,双手已经伸出,牢牢环住域淙的脖颈。
等林谷禾反应过来,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域淙像抱婴儿一样抱他!林谷禾心跳如鼓,僵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太羞耻了,他是一个大男人啊。许多时候林谷禾都不知如何过渡这样身体的转变,他在犹豫纠结的同时,也在沉默接受。心总会指引他,抛弃世俗铭刻在大脑里那些刻板印象。更何况,那个人是域淙。等心脏稍微平复,林谷禾想说点什么,但张口时大脑已然成了一团浆糊,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人类的身体,无论过了很久,总会对婴幼儿时期的身体接触,保留身体记忆。例如此刻,他窝在域淙怀里,觉得无比舒适缱绻,以及生出了他从未思考过的安全感。林谷禾深刻意识到,他的心逐渐融化,像棉花糖融进水里,无声无息,又迅速非常。域淙沉静地抱着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借着帐篷的小口,安静地看着外面。袅袅白雾不知去向何处,白色山脊绵延数里,神秘雪山勉强露出原本模样,微弱阳光映晃起白闪闪一片。林谷禾想,他怎么会没有看见日照金山?他明明每天都能看见。林谷禾侧头注视域淙,域淙接触到他的视线,露出清晨的第一个笑容,像阳光拂照雪山,闪得他恍恍惚惚,“小玉,你笑起来真好看。”域淙这次没有避开他的视线,眼眸黑沉看着他。林谷禾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说这话时带着怎样的引诱,域淙手掌钻进他的细腰,狠狠地捏了他一下,怀里的人在他怀里微不可查的抖动,域淙手指用力擦过林谷禾的唇瓣。域淙再次勾起唇角,与他接了一个缠绵的吻。林谷禾走进营地,周年打着哈欠跟樊青抱怨,撇撇嘴,“都等老半天了,我可倒好,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什么也没看见。你看见没有?”“我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樊青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说。“嘿!你这人……”周年指了指樊青,也白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今天张笑妍把头发全扎了起来,已经看不出头发烧焦时的微卷,她坐在樊青旁边,林谷禾走过去,刚看向周年和樊青,就察觉到她看过来的视线,他朝她颔了颔首。一晚过去,这两人还是针尖对麦芒,林谷禾默默地坐在他们旁边,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