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日对她冷嘲热讽,各种难听的话不绝于耳,连饭菜都做了手脚,烂菜糟糠十
分难以下咽,期望她要么被累死,要么受不住自杀,才不到一周时间,罗芸整个
人已经瘦了一大圈,却未曾掉一滴泪。
这一日她又被安排到净房刷洗净桶,只见院子里臭气熏天,摆满了从各处运
过来的木桶,里面装满了脏秽之物,平日里连辛者库奴才也不愿意靠近,她却甘
之如饴,这种地方没人愿意进来,她耳根反倒清静不少,于是在井边挽起袖子,
拿出刷子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
然而今天运气不好,一向不到这里来的两个宫女却不知为何也跟了过来,这
两个宫女一个名叫慧莲,一个叫慧珠,一瘦一胖,向来跟她很不对付,一进来就
怪声怪气地捂着鼻子笑道:「哎约喂,堂堂侧福晋落得给咱们刷净桶,真是让人
看了怪可怜的。」
那叫慧珠的宫女笑道:「听说你刚生完孩子,连月子都没坐成,就被曹福晋
打发到这地方来,那更是可怜了,要不要姐姐们帮帮你的忙,姐姐也不要你别的
来报答,只盼着你将来要是被世子爷要了回去,可别忘了咱们姐妹对你的好处。」
那慧莲笑道:「你可别打胡乱说了,世子爷那么金贵的人,怎么可能再要这
种刷过净桶的女人,就算见了面,远远躲着还来不及呢,要知道这净桶刷久了,
身上就会有股尿骚味,时间久了就会入味,就像腌肉一样,凭你用世上最贵的香
精擦在身上,那味儿也驱赶不了,一辈子都是骚臭味随身,比狐臭还可厌,最是
惹人嫌了。」
罗芸见惯了这两个人轮番嘲弄,也就不当回事,只是一个劲地埋头干活。
慧莲见她不予理会,当即怒道:「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还当自己是主子
呢,敢在咱的面前耍威风?」慧珠也道:「下贱奴才,耍个净桶还起劲了呢,想
让管事姑姑夸你勤快懂事吗?我这就告诉你,得罪了曹福晋,你讨好谁都不管用。」
慧莲见她仍旧是不加理会的模样,越发动了怒气,大声道:「你喜欢刷净桶
是吧,我这就来帮你刷。」说毕用脚一踢,将罗芸身边一个净桶踢倒在地,黄白
之物登时溅了出来,洒的罗芸身上斑斑点点的。是可忍孰不可忍,罗芸的底线就
是不许任何人对她动手动脚,这会子被脏污泼了一身,她倒也不怕,毕竟刚来的
时候已经吐过好几次了,渐渐也熟悉了这股气味,只是恨透了二人的得寸进尺,
当即起身拿着刷子挥舞道:「你们这是找死吗?」
慧莲见她突然如此硬气,心下暗暗吃了一惊,随即又镇定道:「你这是什么
意思,拿着脏玩意指谁呢,我数一二三,你要是再不放放下来,可别我手下不留
情。」
罗芸冷哼道:「随便你叫,我怕了你还不成。」那手中刷子挥舞的更气劲了
,只见一滴尿水飞溅而出,正好落入慧莲的嘴里,惊的她当场弯腰呕吐不止,一
旁的慧珠又是笑又是可恨,当即跑到门外大喊道:「姐妹们,那贱人敢对咱的人
动手,快跟我来教训她。」
她这么一喊,登时惊动了辛者库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宫女,这些人虽然身份低
贱,却最是喜欢践踏比自己还弱小的人,尤其喜欢践踏罗芸这种曾经作威作福过
的人。众人登时鼓噪起来,一起冲进净房闹事,登时将罗芸围了起来。彼时管事
姑姑正好外出,也就少了管束之人,众人越发闹的厉害。
罗芸见对方人多势众,一手提净桶一手执刷子威胁道:「你们谁敢过来我就
糊她一身粪水。」
这些人虽然都是辛者库奴婢,却大多是十八九岁的少女,就算干再脏的活儿
也还是爱美爱干净,因此十分怕脏,喊的虽然大声,却并不敢真的冲过去对付她
,这边慧珠见此越发气恼道:「难道我们这么多人就怕她一个?给我好生打!」
说毕弯腰捡起一枚石子,朝着罗芸拼力砸了过去。
众人纷纷效仿,一时石头如雨而至,罗芸多处受创,知道躲避无用,干脆将
手中净桶一扔,拿着刷子反冲了过来,见人就朝脸上刷几下,那粪泥登时涂在了
几个宫女的脸上。
那宫女哇地一声呕吐起来,呕吐物喷在旁边人裙子上,慌得那人连连后退躲
避,却不妨碰到了身后堆积的净桶墙,轰然一声响,净桶纷纷滚落在地,里面残
余的粪水溅落的到处都是,熏的众宫女尖叫着胡乱躲避,混乱中又有无数净桶被
踢翻,弄的院子里满是黄白屎尿,湿滑至极,栽倒在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