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没想到这一回她却道:「既然如此,一切由你做主,沉雨那边我会好好劝
她的。」
我松了口气,正要夸她几句,外面有人道:「回主子,那刘为中的身份是不
能进内院的,他已经跪在外院角门处等候主子的发落。」
我听了连忙松开沉雪往外走去,她却拉着劝了几句,要我不要太过苛责下人
,我敷衍几句,带着满腔怒火走了出去,只见外面一群人打着灯笼给我引路,不
多时来到外院门口,迎面看见刘为中和几个管事的正跪候着,这些人穿着四品顶
戴和补服,品级比地方上的知府还高,看见我过来连忙磕头道:「奴才罪该万死
,请主子饶了奴才这一次。」
我上前一脚将刘为中踢翻在地,怒道:「混账东西,你自己说,该怎么处罚
你。」
刘为中道:「是奴才失职,不该苛待沉主子,奴才这就告老还乡,还请主子
息怒。」
我听他不提多尔衮,也没有将责任推及旁人,心中怒火稍熄,于是道:「你
是摄政王推荐的人,按理说应该殷勤做事,不至于给他丢脸,可是你瞧瞧都办的
什么事,要不是今晚被我偶然发现了,你们还要折磨沉雪到什么时候?你自己也
是有妻妾的人,要是下人们也对你的妻子也肆意作践,我看你忍不忍得住?」
刘为中磕头道:「奴才被猪油蒙了心,才干出这样的蠢事,只希望主子只罚
奴才一个人,不要牵连其他无辜。」
一边说一边流泪磕头。
我正要发落,跪在旁边的张管事忽然道:「刘管家,当着主子的面,你怎么
不说实话呢,这家务事虽然一向都是你在管,可是沉主子那边的吃穿用度是王妃
特意吩咐过的,只给她最差的东西,不然我们那有胆量敢克扣主子的东西。」
我听了吃惊不已,不知为何母亲对沉雪不满,要知道她和沉雪接触并不多,
连忙对刘为中道:「刚才张管事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刘为中回头对那张管事恨道:「狗杀才,就你话最多,错了就错了,咱们敢
作敢当,何必推给主子。」
张管事立刻道:「哎呀你还骂人,王妃明明就说过,不信你让世子爷去当面
对质。」
我已经很不耐烦,于是对刘为中道:「如果真是母妃这样吩咐,你们有不及
时通告的责任,罚俸半年,任留原职,如果母妃没这意思,那就是死不悔改,当
众杖责一百,摘去顶戴,撵出王府,贬为庶民,摄政王那边我自去请罪。」
张管事连忙道:「奴才遵令,只是现在已经是四更时分,别为这点事去打扰
王妃清静,明日再说不迟。我点了点头,回到沉雪的房间,发现她已经熄灭油灯
,看来已经入睡,也就不好再去打搅,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歇息。因为心里一
直有事,其实也没怎么睡好,天蒙蒙亮就来到上房外面,她有晚起的习惯,这个
时候应该还在睡觉,自从上次之后,外面的婆子们也不敢再拦我,因此我顺顺利
利就来到房间里面,只见隔间的丫鬟们还在睡觉,睡姿集体侧卧向右,按规矩下
人睡觉不能面朝天空,否则就是冒犯神灵,只有主子才能用仰面朝天的姿势,可
见规矩之大,而服侍沉雪的婆子不但仰面朝天还呼噜震天,如此没有规矩,任凭
那个主子见了也会怒气勃勃,而沉雪却居然忍了将近一个月,一想到她面容憔悴
,我又怒又心疼,可是这件事又牵扯到母亲。正要离开,只见臻儿睁开了眼,正
要下床跪拜,我按住她轻声道:」
你们继续睡,别惊醒她。
「臻儿点了点头,重新躺下,我轻轻掀开帘子进去,只见母亲房里香炉青烟
缭缭,纱帐层迭,梳妆台上眉笔密排,胭脂高迭,镂柜上摆满各式插花,书桌还
有压着一帖字,我拿在手中一看,上面写着:」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连写了好几遍,字迹委婉清秀,正是母亲的笔法。此句正是李清照的一剪
梅,也不知是何事让她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难道是思念父亲,又或者昨天我对她
的不轨举动,让她陷入忐忑之中?想到这里我心潮涌动,轻轻分开纱帐,只觉清
香扑鼻,母亲面朝里睡着,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蚕丝被,曼妙的身段显露无疑,
一头青丝将绣枕掩盖,一弯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手腕上带着四根镯子,正是沉
香梦酣之时。我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候着她苏醒过来,直到外边鸟雀叽叽喳喳地叫
着,母亲终于转过身来,轻启朦胧杏眼,看见我在这里,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