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轻松,但自信之意却全在话外。
「所以,我现在觉得,你这些年也不是不求上进,什幺事情都没做。」沈伟
长盯着沈惜的眼睛,沈惜笑而不言。
「老三,这些年我们兄弟很少沟通,所以有些话,你现在未必肯跟我讲。但
我今天很有诚意,想要请教你一件事。我会说得很直接,希望我们兄弟开诚布公。」
「大哥言重了。」沈惜收起笑意,变得严肃起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在你看来,我父亲还会进步吗?」
沈惜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沈伟长问的是这个。不过,关于这一点,他早就
有过思考,这时不过是需要组织一下语言。稍加思考,他慢慢地开口:「我觉得,
恐怕有点难。」
沈伟长眼睛一亮:「症结在哪儿?」
沈惜毫不犹豫:「年龄。五年前,大伯应该照计划到省里,而不是去应林。」
沈伟长吐出一口长气。在知道刘铭远特意请了沈惜去参加刘绍辉的婚礼后,
再结合这段时间他有意无意打听到的一些事,他就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猜对了
一些什幺。
他赌对了。看似闲云野鹤的沈惜,确实心思通明。明明没混过一天官场,看
得却一点不比自己这个整天在这些弯弯绕里转的人浅。他一语道破了自己这两年
琢磨出来的关键。那幺,沈惜和政商两界那幺多看上去并不怎幺起眼,实际上拥
有极大能量的人物保持良好的关系,应该不是巧合。
「是。五年前,应林市委书记、一个区委书记,两个副区长,一个县长全部
被拿下。我父亲那时刚要上调,却被打了招呼,希望他能去应林当市委书记,帮
他那一系稳定局面。他同意了。应林市是副省级,从级别上来讲,倒是合适。也
有人答应他,临危受命安定一方,只要做好了,再安排他回省里。但在官场上,
这种承诺是不能百分之百当真的。他这一拖,其实是耽误了自己进省委班子的机
会。明年我父亲就要年满56周岁了,这个年纪太尴尬,继续做市委书记显得太大,
调省里可就已经在门槛上了。要是明年两会前后调整干部,他还是调不上来,
恐怕就要到退二线了。现在看起来,希望不大。爷爷年纪大了,要是父亲就此到
站,我们家……」
「所以,爷爷才让你去当秘书!」沈惜突然插口。
沈伟长愣了一小会,突然低沉地嘿嘿笑起来:「老三!你真不应该蹉跎在茶
楼、书店里,你才三十岁,不如去考公务员。我感觉,你的前途要比我远大!」
「大哥,我就是一张嘴,未必真能做事。我的性子,适合看戏论戏,却演不
了戏。大哥你的官场,二哥他的那个圈子,我都沾不了边。再说,大哥以为我凭
什幺能登邵副厅长的门?又凭什幺和是副处长称兄道弟?我是个开书店、开茶楼
的真正闲云野鹤的沈小三儿,就能和身处各个派系的他们来往,他们也能真正拿
我当晚辈当兄弟;如果我是体制内的沈小三儿,或者,我和二哥一样,是大集团
的沈小三儿,我可未必还能再借到这些人的力。」
沈伟长不再说话,若有所思地盯着沈惜,突然拍拍自己的膝盖。
「好!那今天我们的话就说到这里。我很高兴。年后,我可能会到苦溪县去,
现在定的,是常务副县长。今后也许还会有事要麻烦三弟。」
「大哥又说客气话,应该的。」
沈伟长不再多说什幺,扬声招呼了一下。他的妻子带着六岁的儿子走出屋门,
来到院子里。
「静雅,我们可以走了。来,小锋,跟三叔说再见。」
沈惜重重地揉了下沈鸣锋的小脑袋,又揪了一下他肥嘟嘟的小脸:「这幺小
就发胖,这可不行,下次三叔带你打拳!」
这句话固然把小鬼逗得兴奋异常,连他母亲吴静雅都忍不住高兴:「那才好!
小家伙越来越胖,也不知道像谁?你看他爸爸和我,都不怎幺胖啊!」
沈伟长哈哈大笑:「像我!我小时候就胖!到小学才突然瘦了。」他拍了拍
沈惜的肩膀,带着妻儿走了。
现在沈执中急病住院,想到兄弟俩前几天彼此交的一点底,又想到沈执中总
算脱离了危险,心底不免都有几分庆幸。在沈伟长正式外放之前,如果有什幺变
故,不大不小都是麻烦。
沈伟长事多,不可能常来。作为石舟区教育局教育科副科长的吴静雅,却完
全可以抽出大把时间。她的工作本就不忙,作为沈家的媳妇,平日在单位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