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理脸色虽然还有些发白，但比自己想像中的惨淡气色好了许多。光明观堂的医术果然够强，断肢这种手术都处理得干净利落。
惊理唇角挑起，仿佛噙了蜜糖一样，“主子也喜欢吗？”
燕姣然莞尔道：“明珠若想去，尚需一番努力。”
惊理左腕光秃秃的，只剩下一圈仔细包扎好的纱布，再看不到手掌的痕迹，突兀得让人心痛。
“不，不痛的。”惊理说着眼圈一红，“对不起主子，奴婢，奴婢已经是个废人……”
“有紫姑娘在，程侯何需再问他人？”
燕姣然笑道：“今冬酷寒，我有意备些药材，预防开春之后出现瘟疫。只是囊中乏金，只好将主意打到程侯头上，还请程侯莫怪。”
程宗扬放开惊理，“你好好养着，不用担心家里。你紫妈妈也该回来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正好程侯亲自过来。这些宁心丸用花蜜炼制，最能滋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城中乱象丛生，仙师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这就是说小香瓜修为不够，去了也是白送，看来光明观堂的人选八成还得落在潘姊儿身上。
燕姣然一边送他出去，一边道：“程侯出过海吗？”
“很可惜，还没有。”程宗扬道：“但听我内人说过海上的风云。”
“说的什么话？”程宗扬道：“要不是你，被咬中的就是我了。”
程宗扬拉起她的手臂，在她断腕上一吻，笑道：“包得还挺好看。”
“呃……我可以欣赏。”程宗扬道：“我的女人，怎么样都是美的。”
燕姣然莞尔一笑，“承惠，一枚金铢一丸，共计二百四十丸。”
“想起路上遇到的事。我刚路过坊中的浑府，没想到一家人都被灭门，死者枕借……太惨了。”
程宗扬将她断腕贴在脸侧，笑道：“我小时候玩海盗游戏，把手藏在袖子里面，扎紧袖口，上面套个杯子，想像自己是一个手腕上装着钩子的海盗船长，带着手下纵横四海……”
光明观堂与黑魔海的大比，要等到黑魔海大祭之后，从巫毒二宗门人中选出天命侯，再与光明观堂的光明贞女一决生死。如果人选被巫宗拿到，最后选出来的是西门庆，潘姊儿倒是能赶上给武大报仇。如果最后胜出是毒宗，小紫对上潘姊儿，那场面……啧啧。
燕姣然合掌施礼，“我代城中病幼，多谢程侯仁心。钱铢先不必送，待药丸炼好之后，我当亲手奉至府中。”
惊理破涕为笑，“好丑……”
“做慈善这种好事，程某责无旁贷！这样吧，劳驾燕仙师给我备一千丸的，回头我让人把钱送来。”
“借仙师吉言。”程宗扬试探道：“我听小……乐姑娘说过，贵门与黑魔海有大比之约？”
燕姣然道：“黑魔海已经失期年余，尚不知是否定下人选。”
一枚药丸两千铜铢，狮子大开口啊。
惊理静静听着，脸颊越来越红，唇瓣娇艳欲滴，整个人都仿佛活过来一样，与方才苍白惨淡的气色迥然相异。
“紫丫头都不跟他们玩的，我也是怕她被蒙在鼓里。”
“燕仙师太客气了。”程宗扬这才说出来意，“惊理还好吗？”
燕姣然神色黯然，良久叹道：“医者医人，难医天下。悬
在想怎么调教你们光明观堂的希望之星……
惊理垂下泪来，“我还怕主子不要我了……”
这是专门给赵飞燕准备的吧？程宗扬大包大揽，“有多少？我全要了！”
惊理试图藏起断腕，被程宗扬小心拉住肘弯，“还痛吗？”
阴安神，养血补气，禆益不足，程侯不妨带些回去。”
“小心。”燕姣然打断他们，“病人还需要休养。当心气血波动。”
燕姣然静静看着他，“程侯在想什么？”
“定好时间了吗？”
“主子。”惊理坐起身。
“呵呵，”程宗扬干笑道：“我有点担心乐姑娘……”
“云家那位大小姐吗？”燕姣然微微一笑，“程侯是有福之人。”
程宗扬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不便宜呢。”
燕姣然道：“程侯为何问及此事？”
不知道双方的大比允不允许旁观？
燕仙师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就当是给赵飞燕肚子里面自己那个未出生的孩儿积福吧。
燕姣然深深看了他一眼。
“谁说的？有种特别的美，叫残缺美。有人就是喜欢这种的。”
“想什么呢？进了我程家的门，生是我程家的人，死是我程家的鬼！想跑？没门儿！”
“是，主子。”惊理依依不舍地应下。
“别动。”程宗扬按住她的肩膀，然后朝她左腕看去。
如此，李昂现在倒是不需要忧心子嗣了，毕竟老婆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