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
应该是他的传令背着行李过来,端碗麵就蹲在一旁吃了起来。
「该怎幺称呼你呢?」德操问,他的眼神中增添了几许江湖味。
「照旧……。」
「那几个汉子不是与你一道的吧?」德操头也没抬瞟瞟眼道。
「不是…」麵条相当辣,让我眼泪差点飙出来,不由得一时语塞。
「认识吗?」
「算吧……。」
「第二师?」孙德操低头吃起麵问道。
「嘎?」我这才发现他是用普通话问的,与週遭四川话格格不入。
「别装傻了,松坡将军已经到了昆明」孙德操续道:「现在就要开打了,
码头上南北双方人马杂沓……。」
「第六旅…」我也没抬头,嚼着麵条嘟哝道。
「那是吴子玉?」
「你也听过吴子玉?」
「听人说过,号称是秀才将军,不过恃才傲物…」德操转过头望向人潮中
渐渐隐没的吴佩孚背影,下巴一抬用四川话道:「去看看他们找谁接头!」
身旁人群中一个苦力般人物便跟了过去。
孙德操回头用普通话问道:「那萃亭你是代表哪方来的?」
「呵呵…」我一直等他问这个问题,道:「我送东西去饮冰室,回头突然
想到你这个老家伙,就来了……。」
「好样的,我果然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孙德操不动声色低道:「这里不
是谈话的地方,吃完咱们回泸州,路上慢慢聊……。」
民国四年二月,袁世凯为了预备进行帝制,派陈宦入蜀会办四川军务,同
时从北洋军中抽调李炳之、伍祯祥与冯玉祥三个混成旅随同入川,準备对西南
方向动武。陈到成都后,原任四川巡按使陈廷杰「丁艰」,袁世凯便于五月一
日派任陈宦兼任巡按使,六月底升任督理四川军务。
听孙震说陈宦在成都每日忙于都修皇城,仿照北京宫殿型式,搞得是朱樑
画栋、壮丽夺目。据传是陈宦为了巴结袁克定,事先帮太子準备的行宫。
照孙德操的说明,目前在川的部队包括了伍、冯、李的三个北洋混成旅,
以及川军周骏、刘存厚两个师,在军力上不可不谓相当雄厚。但陈宦与蔡松坡
两人在清末就早有情谊,在北京时时常往来,陈宦被发表接任四川后,松坡将
军又介绍了三个湖南人做他的属员;特别是陈手下的旅长伍祯祥、雷飙都是蔡
松坡的旧部,而蔡将军手下的滇军司令韩凤楼又是陈的得意门生,双方之间关
係是及其错综複杂的。
「革命的浪潮是不可抵挡的,这不是谁当皇地的问题,这是谁能够真正救
国救民的问题!」孙德操咬牙切齿道:「我们放弃一切披上这身老虎皮,为的
就是福国利民、创建新中华,绝对不能容许这些跳樑小丑,把我中国玩弄于股
掌之间!」
「那德操兄愿意与我一起去云南吗?」
「革命不分前方后方,只要有人民陷于水火,就是我们革命的地方」孙德
操抬起浓眉道:「现在陈宦把伍祯祥旅调到叙州,令本师熊祥生旅留泸州,雷
飙旅前进到纳溪县,冯玉祥旅驻内江做策应。明着看起来是固若金汤,但事实
上熊旅长只管自己升官发财,是不能打仗的;雷旅长是蔡松坡将军的人,摆着
也只是虚应故事;至于冯玉祥,他舅父是陜西将军陆建章,只要前方吃紧,他
马上就会把部队带到陕西去……。」
「德操兄的意思是不会真打?」
「这些北洋的家伙,脑子想的都是升官发财,没有威胁利诱不会真正动手
的」孙德操道:「做做样子,放上几枪,骗粮骗饷而已……。」
「喔?」
「但问题不在北军…」孙德操续道:「滇军上下都倾心于松坡将军,唐继
尧的忌惮难免。怕是到时唐明着支持革命,暗地百般制肘。唐继尧早就想走出
云南,但广西有陆荣廷,湖南湖北又都是北洋军,更不是唐某人碰得了的,他
唯一的出路就是往四川走。」
「那四川做为前线,百姓就荼炭啰……。」
「正是…」孙德操看看窗外道:「现在各部都藉着战争即将爆发的名义大
肆徵兵,但以川军滇军双方实力来看,跟本不需要这幺多军队。这样下去就算
不打,四川也养不起这幺多兵,一定会出问题的。」
「那德操兄不跟愚弟去云南,有什幺打算呢?」
「这里是我的家乡,我不在老家搞革命、救同胞,谁又会来救呢?」孙德
操淡淡笑道:「从宣统年间保路以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