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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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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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找到理由,老主簿便准备扬鞭跃马,征服身下这匹小马驹了,小家伙已经痛昏过去了,他得意地笑了,自己果然宝刀未老,雄风仍在。

    搓揉着男孩光溜溜的小牛牛,缓缓将裹着血污的脏东西抽了出来,他准备给男孩来上几记狠的提提神,正待动作时突然间胸口一痛,一截刀尖从干瘦的胸膛间冒出,主簿大人的笑容永远凝固下来。

    “拿了他的印绶夺取乡兵把守的城门,进城后立即抢占县衙。”安典彩森然下令后,带领随从走了出去,自始至终未看那已经昏迷的男孩一眼。

    ***

    洛川县城门洞开,无穷无尽的人潮嘶喊着冲入了县城,山野间不知多少火把亮起,不断向城墙下蔓延,周长仅有二里一百六十步的洛川县城,几乎被漫山遍野的火苗所包围。

    ***

    “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司马潇玉颊生晕,醉眼惺忪,一手虚空伸出:“拿酒来!”

    酒瓮骨碌碌地滚到司马潇脚下,丁寿两手一拍,打了个酒嗝,“酒没了……”

    司马潇将酒瓮高高举起,檀口大张,好半晌终于有一滴酒水滴落在香舌上,满意地品咂一番,抱着酒瓮嘿嘿傻笑。

    摆弄着几个空空的松木签子,丁寿痛惜道:“肉也被你吃光了。”

    “怎么是我?明明是你吃的……”司马潇立即摇头否认。

    “有签为证。”也不知是否真的醉了,注孤生的丁二爷竟和女人较起真来。

    将二人面前的松木签一番查点,司马潇面上更加晕红,“区区小事,待日后十倍赔你。”

    “在下可不敢领教司马帮主的厨艺。”

    “怎么,瞧不起我?”司马潇竖起玉指道:“这鼠肉操持好了,味道可与瘦猪肉媲美,若是炖成肉汤,汤浓肉鲜,滋味更胜一筹……”

    司马潇侃侃而谈,丁寿则眼神古怪地看着她,实话说,这女人喝醉了以后顺眼许多。

    “你不信?”司马潇侧首问道。

    “不是不信,是不解,你怎会钻研此道?”丁寿道。

    司马潇面色一黯,许久后才悠悠道:“我过过苦日子,莫说老鼠肉,狗嘴里夺食的事也干过不少。”

    “观司马谈吐仪容,应是幼蒙庭训,出身富贵,何以落魄如斯?”

    “出身富贵?”司马潇凄凉苦笑,“说的也是,司马家祖上薄有资财,先父早年登第,交游广阔,门楣兴旺,虽不敢言陶朱猗顿之富,也算饫甘餍肥,衣食无忧。”

    “我六岁之时,父亲一至交好友阖家来访,他与先父是总角之交,只不过与科举无缘,将心思都放在置办家业上,其时他们夫妻喜得麟儿,特意登门请父亲沾沾喜气。”

    司马潇面上突然洋溢起暖暖笑意,两手比划道:“你知道么,那么大点的娃娃长得皱巴巴的,样子好笑极了……”

    “那小娃娃也是古怪,任谁人抱着都哭个不停,只有到了我怀里,才安安静静的,一放下他又立即哭起来,害得我那日功课都未做完,反被他尿了一手……”

    “两家长辈都说我俩有缘,当即便换了庚帖,定下了这门亲事……”

    “你成亲了!”这娘们有婆家?丁寿越想越觉得不对味。

    “天有不测风云,先父因事获罪,娘亲上下打点,虽脱了牢狱之苦,却家业荡然,先父郁结于心,一病不起,终于撒手人寰,昔日家中宾客云集,呼朋唤友,好不热闹,一遭落难,门可罗雀,人人闭门谢客,哼,这便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司马潇笑容已失,神情阴冷。

    “家徒四壁,我母女二人无以为继,母亲担忧寡母孤女受人欺凌,便带着九岁的我去投奔夫家,呵呵,登门之后,往日亲善和蔼的叔叔婶婶们恶语相向,抢走庚帖不认婚约,反将我二人撵出门去,母亲一路奔波染病,又受此大辱,忧愤气绝……”

    “用一苇芦席作棺埋了母亲,从此无依无靠,便过起了一人颠沛流离的日子……”司马潇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你……吃了不少苦吧?”丁寿略带怆然问道。

    “苦?也许吧,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当时的日子就和路边的野狗一样,为了一口吃的便去抢,抢人的、抢狗的,只要你心狠拳头硬,无论人狗都会怕你、让你、躲着你,别看我身子瘦弱,便是成年乞儿也得把他们讨的食物孝敬我一份……”

    司马潇照旧笑了起来,可这笑容却莫名让丁寿有些心痛。

    苦日子丁寿也曾挨过,不过他的苦是在与天斗,从天公口中夺取活命的食物,可要比与一个个险恶人心作对容易得多,何况大多数日子里他还有朱允炆相依相靠,司马潇则不同,一个孤苦无依纤弱女童,要怎生的顽强不屈,才能在险象环生的乞丐窝中独善其身!

    丁寿端详着司马潇,回味初见后她的言行神情举止,未见女儿温婉娇柔,展现出的多是凶狠暴戾,不识底细的人谁又知道在这身华贵衣袍下,藏着一具婀娜健美的女儿身呢!又是经历过多少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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