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袭边全身。
饱经风浪的老恶魔忽然觉察出了不对。
他浑浊的老眼勐然放出精光,颤声道:「你,手上……」
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出口了,他的声音开始沙哑,那不是老迈的缘故,而是
他全身的血流正在缓缓凝固,叫他无力发声。
他惊惧,恐慌,但是冷汗都无法滴落。
剧痛伴随着窒息的感觉让他痛苦难当。
他动不了,发不出声。
只能生生的忍受从无间歇,侵入骨髓的疼痛蔓延全身。
贝九渊杀过很多人,他也无数次想象过他的结局。
被斩杀,死于流矢。
那至少落个痛快,他从没有想过,他的死是如此痛苦。
而且是在他享过多年安定,最不愿死去的晚年,死于非命,死于毒杀。
这个甜美柔顺的女孩怎么会有如此凶勐的剧毒?她到底是什么人?珍珠只是
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出身卑微,寄人篱下,听人差遣,仰人鼻息,任人摆布,悲
苦的半生甚至不如下贱的妓女。
可她为自己寻到了一个夫君,一个不寻常的夫君。
当冯百川要带她走的时候,珍珠已经起了杀心,整好妆容,她随着冯百川离
了房门。
还没离开小院,珍珠借口要再带几件衣物,又重回房中。
珍珠走向了衣柜,打开柜门,那里面有她和丈夫两个人的衣物。
珍珠拿起了丈夫的衣物,放在脸上嗅了又嗅。
心中暗悔:「干嘛要洗得那么干净,哪怕留下一丝他的气味也好。」
痴迷地深嗅着丈夫的衣物,许久不能放下。
直到冯百川不耐烦催促,珍珠才将丈夫衣物小心翼翼收藏好。
草草收拾两件自己的衣衫,又暗中摸了一块绢帕抱在手上。
珍珠开启了家中唯一的秘密,藏在柜中的一个暗格。
那里面有一副精致的鹿皮手套、几枚黑黝黝的钢针和一些她不知道如何形容
的暗器。
子玉对她没有秘密。
他说过,这些暗器绝不能用手触摸,否则就会死。
用手触摸都会死亡,如果刺在人的身上呢?珍珠选择了最易隐藏的钢针,包
在绢帕中随身藏好。
珍珠眷恋地看了又看这座留下过无限美好回忆,度过了她人生中最甜蜜时光
的小家,不放过一个角落。
一步三回头,珍珠离开了家,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珍珠不愿回到地狱,宁愿化作一团灰烬也在不要回到那种饱受折磨,备受摧
残的日子。
一路上,她本想对冯百川下手,可她没有高深的武功,她必须一击得手。
初次杀人的恐惧,对于冯百川的畏惧,让她更不能寻到机会。
到了贝九渊身旁,这个垂死的恶魔再一次折磨了她,她的心已经坚若磐石。
于是,她出手了,对毫无警惕的贝九渊出手了。
她成功了,贝九渊中了丈夫私藏毒针的剧毒。
可也许是那毒针存得太久,毒性发作缓慢,让这恶魔既难出声,又不得挣扎
,饱受痛苦折磨。
贝九渊连扑腾的力量都没有,血流在缓缓凝结,他终于死了。
受尽体内剧毒折磨而死。
恶魔有了他该有的下场。
而珍珠呢,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好想好想再看一眼她心爱的子玉,可是她没有机会了。
珍珠重新穿好落下的衣衫,将纷乱秀发规整。
恢复温柔娇小少妇模样,她将空洞的双眼抬起,望向了高高的屋顶……生离
和死别之间不知哪个更加令人心痛。
当祁俊再度看到白雅的时候,他心爱的佳人,还枯坐在窗前,杏眼红肿,面
容憔悴。
「雅儿,你怎么了?」
祁俊与季菲灵是来和白雅说此次飞彪卫之行的天大好消息的。
可是祁俊一看到白雅哀容,便知一定有事发生,他急切地想要知道一切。
季菲灵看到白雅模样,也是一惊,真怕昨夜出了大事。
白雅见到祁俊之后,反而没有泪水了,她勉强自己露出一丝笑容,澹澹道:
「俊哥哥,菲灵姐姐,你们回来了?」
不顾祁俊追问,白雅只要他心平气和坐定,甚至不避讳季菲灵,平静地道出
昨夜种种。
祁俊听后,面色大变,横眉立目,咬牙切齿。
一张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可是他没有妄动,他凝视白雅哀伤双眸道:「雅
儿,你放心,我早说过,无论你如何,我都一生一世不会负你。我恨得,只是欺
负你的人,凡是伤害你的,我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