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一双杏眼溢出笑来，像是得到夸奖一般。
余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有些不敢说了。
池砚舟抬头，“什么？”
池砚舟也没在意，只当他是吃饱了，他喝了两口水，开口问余澄，“对了，你们在哪上学？”
余澄深吸一口气，慢慢起身跪在池砚舟脚边，乖顺地低着头，语气带着些许恳求，“父亲……可以先帮年年交一下学费吗？”
池砚舟有种被小孩伺候的感觉，心情有些微妙，手指却诚实地伸了过去。
还怯怯地抬头看了池砚舟一眼，池砚舟板着的脸还是败下阵来，几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当然，多的他也没有，他手里的资金要尽快投入市场周转一下，这样才能获利。
池砚舟看他迟迟不接钱，转过身伸手在余年面前晃了晃。
余澄见余年收了钱，自己也相安无事，心里算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余澄和余年也跟着动筷，不过他们还是只敢夹面前的素菜，还是余澄大胆些，给余年夹了两块葱油鸡。
余年收回夹菜的手，安静地坐在原地。
池砚舟吃饱喝足才想起来换房子的事，他筷子一放，转头问余澄话。
池砚舟皱眉，原身到底是有多畜生，搞得这两人整天跟惊弓之鸟一样？
回过神来，池砚舟暗自唾弃，这么多天没出去玩了，怎么看个小孩眼神都不干净了？
他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余澄一直注意着客厅的动静，尽管直到没出什么事，他还是加快烙饼的速度，很快，几张热乎的油饼被端出厨房。
“嗯，不错。”池砚舟也是很多年没吃这么有烟火气的食物了，滋味确实不错。
饶是池砚舟再不想多管闲事，也不得不开口安抚，“没事，你们接着吃，我吃饱了。”
余澄猛得抬头，却看到池砚舟正从怀里拿出钱包，一张张点着钞票。
听到他这么问，两人却没有丝毫惊讶，余澄甚至心头微动，刚好是他开口的好时机，“我在一中，现在刚升高三。年年今年也考上了一中初中部，就在我隔壁呢。”
余澄整个人楞在原地，他不是在做梦吧？池砚舟脑子里什么时候有生活费这个概念？还一下子给他两千，要知道，三百就够他和余年两个人吃一周的饱饭了。
“哦，那挺好。”都在那边上学的话，那就干脆先租那里好了。
没有什么语气的字眼，在两个孩子看来就是生气的前兆。
“说话。”池砚舟没了耐心，反正相处不是一朝一夕，这俩孩子慢慢就会知道他不会再家暴了。
他不该现在提的，好歹，等吃完这顿饱饭。
余年瞪着圆溜溜的杏眼，眉眼弯弯地双手接过，还不忘乖巧答谢，“谢谢父亲。”
池砚舟看着余澄乖巧地跪在旁边，心里一丝异样划过，臣服的姿态，他没法拒绝。
在外忙了一天，晚上回来还要装作温和可亲的模样，池砚舟可不干。
余澄松了一口气，满意就好，这样他才好开口。
“六百。”余澄平静开口，像是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哦。”
余澄微微抬头看向他，手指慢慢紧握成拳，片刻，他轻声朝池砚舟开口，“池先生……”
“饼子烙好了，池先生尝尝味道如何？”余澄讨好地把烙饼放在池砚舟面前，从墙角拿出一个塑料凳子坐到余年身边。
因为这个世界比现实世界慢上几年，池砚舟可耻地利用未来新型行业的走向，大量投资入股。
“先给两千，多的是你和余年下周生活费，不够再要。”
池砚舟低头拨弄着手机，查找房源。
这小孩确实长得水灵，池砚舟也忍不住面容松动。
池砚舟了解了一下这个小城市的物价，按一天一百来算，一千应该够两个小孩花五天，周六周日他俩在家吃饭，这笔开销自然是他另出。
余年脸蛋白白净净的，还算有些肉，就是看着身子骨软了些，但看得出来，余澄已经尽力把他养得很好了，应该是把好的都先紧着余年吃。
什么道德不道德的，他赶紧弄到钱出去泡妞来的实在，不然看自己继子的眼神都要不对劲了。
池砚舟伸手摸摸余澄的头，意外的顺滑好摸，“多少？”
余澄被他撂筷子的行为吓了一跳，手僵在那里，不敢夹菜。
池砚舟皱眉，这小孩明显有话要说，怎么看见他又不敢说了，他有这么吓人吗？他都没打人，也没骂人了，还要怎样？
余澄听到这话，心里不免悲凉，又是一样的话，他果然是在讨打对吗？
余年点点头，眨巴着眼咬上烙饼。
余澄却是心里有事，低垂着眼没有动筷。
所以他自己的身形就显得太过单薄了，空荡荡的校服下摆，勾勒出瘦削的身形。只能说好在瘦是瘦了点，身板还算硬朗，应该是干了不少活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