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哥!”眼睁睁看着时青旻因为强行收回术法受到伤害而昏厥,时眠星也顾不得许多,立即将人拉入怀中横抱到床上去。此刻时青秋、许云簪都不在,西仙殿内医者也都在忙鬼毒的事情。一时心急如焚:“旻哥,旻哥?”连着唤了几声没有收到回应,想到时青旻身上常备药丸,立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他身上摸索一番,果然翻出一瓶伤药,连忙倒出药丸,给时青旻送入口中,先封住气窍,抬起下巴让药丸滑入喉中,看他喉头滚动吞咽,才稍有放心解开气窍。时青旻昏沉了一阵,终究还是悠悠醒转。只是睁开眼睛的时候, 仙成妖祸冯子衣执意要跟兰宣晴来牢笼,一路上却又忍不住地抹眼泪:“我不敢信……风言风语我也不是没听说过,虽然说是要我们来听陆知途如何攀咬,但……我好怕,好怕真是掌门做了什么……东边的掌门不会骗我们吧?比如,串供什么的?”“东旸谷作风清正,你是知道的,时掌门从我接触来看,也不是坏人……别说话了。”兰宣晴叹口气,不忍心再说下去,带着冯子衣进了牢笼,却只是隐了气息站在墙外,听着里面的动静。陆承霜被询问过后,陆知途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下午,晚餐都没敢吃,但始终没有人来。一直到入夜,陆知途放下心来,开始嚣张,踹着锁链,要求吃饭。时青旻就是这个时候来的,掏了手帕捂着鼻子,蹙眉带着满脸的嫌弃走进牢房,把陆知途从下到上看了看,然后摇摇头,叹口气让时眠星拎一筐草给陆知途。陆知途大怒:“什么意思?”时青旻不耐烦地“啧”一声:“不就一头麋鹿么,怎么,不吃草?”陆知途气得大叫:“你少看不起人!”时青旻惊讶地挑眉:“可你不是人啊?我才是人。”陆知途气得直喘粗气,又突然想起什么,狞笑:“男人啊,男人还敢来西仙殿?你知道西仙殿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啊。”时青旻面无表情,“你忘了,是谁把你抓来的?”“我只想着进去,谁看得清!”陆知途烦躁起来。时青旻露出一个不太诚恳的微笑:“不好意思啊,打你的时候动作太快了,让你连脸都没看清楚。”陆知途暴跳如雷:“你别得意!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又是修行,又是壮年的男子,是最好的食材!”时青旻笑了:“我知道啊。可是杜湘湘不对我下手啊。”陆知途愣住了:“为什么?”时青旻似笑非笑,目光里甚至有一丝悲悯:“你说呢?”陆知途愣了半晌,颓然坐在地上:“你……是从东边过来的么?”时青旻“嗯”了一声。陆知途笑起来,笑着笑着痛哭失声:“你知不知道,她每次吸食完我抓来的人,她都会看着东边,哭着说自己是个妖怪,‘再不配见你’!她说要生生世世不复相见的人,口口声声说着最恨的人,原来最后碰都舍不得碰!她说可以借西仙殿做我起义的大本营,只是得让我不停地抓男人给她,她说欣赏我是妖中豪杰,只要能让妖获得该有的地位,她就嫁给我,原来,原来都是骗我的啊……”时青旻撑出来的嘲讽神情,还是裂开,露出了一丝不忍。时眠星听明白了里面的事情,叹了口气,又开始在旁边煽风点火:“难道妖怪都是笨蛋吗?那你既然都知道是骗你的了,就别再死撑着了,将整个事情的真相都说出来吧?你现在替杜湘湘隐瞒,也得不到丝毫的好处。只会让我身边这位,她的’意中人’觉得杜湘湘太可怜了,须得好好疼爱。”时青旻找回了入戏的状态,拿帕子重新捂好口鼻:“这里臭死了,我不要在这里听你说,我要回宝栖宫听她说。”陆知途看他转身,暴起要扑过去,却被锁链拴住摔了个跟头,咆哮起来:“我明明没见过你!你骗我!从泉安渊看到她的时候,三四年的时间,我都没见过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时青旻站远一点看着他:“因为你连我鞋上一粒灰尘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