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儿,如今就有人敢当面背后言三语四的了。他如今正当红,且处在风口浪尖儿上,朝上朝下少说也有一万只眼睛盯着他。只等着寻他的错处——最好因此能粘连太子的。咱们不能多帮衬些个,也不要给他添麻烦。何况举丧之事已经过了大半,下剩的不过是送灵而已。咬咬牙挺过去也就完了。你这会子去寻内兄帮忙,只怕他在太子跟前儿也没这么大的颜面了。何必白说出来,让他跟着作恼。”
陈氏闻言,少不得长叹一声,跟着唏嘘一回,亦无可如何了。心下倒是庆幸自己因是再嫁之身,没能承了诰命之泽。否则这会子跟着来来回回地一番折腾,也不知道这一胎还能否安稳。
夫妻两个各自沉吟一回,陈氏少不得又提起大姑娘的亲事——因着这一回的国孝,少不得又要耽搁了。
陈氏躺在尤子玉怀中,闭着眼睛盘算道:“大姑娘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寻常人家这个年岁的姑娘们,别说是备嫁出阁,便是膝下的儿女们只怕也能满地乱爬了。可是大姑娘如今却……”
陈氏说着,长叹了一声,因又说道:“议亲的那户人家我看都好,性情模样儿,门第根基也都配得上。那家对咱们大姑娘也是十分的满意。本来都到了提亲换庚帖的档口儿了,陡然听闻太皇太后驾薨之时,那家人竟是王八脖子一缩,再没个消息了。想也是觉着除了孝咱们家大姑娘竟成个二十岁的老姑娘了。就不愿意了。”
尤子玉听着娇妻唠唠叨叨,也觉着头疼。因说道:“都是我的错。这些年因着外头事儿,也没放多少心思在她身上。竟把她误了。实在没法子,也只能出了孝慢慢相看了。”
只是到了那会子,门当户对的人家儿哪里还有适龄的公子,只怕不是续弦就是继室,少不得要委屈她了。
陈氏一想到这些,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憋屈。纵然大姑娘并非她亲生的,好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且又是替她张罗嫁妆又是替她相看人家的,陈氏也着实耗费了心思。最后却落得那么个结果,即便是叹一声“天意弄人”,亦难掩寥落惆怅之意。
素来心大的陈氏都有如此情怀,何况是身为当事人的大姑娘。只因她素来安分随时,温柔沉默,深受女戒女训之教导。哪怕心下落寞,也不肯当面表露的。只是平日里言谈举止,愈发沉默了。
二姐儿与三姐儿看在眼中,只能想尽办法的开导解劝。效果都不甚明显。最后还是三姐儿给出了个主意,叫陈氏带着大姑娘管家理事,学着看账做吃食。陈氏也不大懂得庖丁之道,唯一会的便是糟鹅掌鸭信,深得尤子玉的喜欢。陈氏便将这一道菜悉数教给大姑娘。
三姐儿又搜肠刮肚的寻了好些“女子该自立自强”的故事改头换面假借先朝事迹的告诉大姑娘。最后尤不过瘾,竟自己蘸笔研墨,学着昔年舅舅好友徐子川的喜好,写了好些的话本儿戏折子出来。
而在陈氏母女都忙着开解大姑娘的同时,舅舅陈珪也遇见了其“职业生涯”中的又一次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