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苹欲言又止。沉瀚宇淡瞥他们一眼,淡淡地道:“再大都还是我妹妹,她刚到陌生环境,我陪她有什么不对?”“可是”兄妹感情再好也有个底限,他们这样会不会亲密过头了?齐光彦吞了吞口水。“那个你们真的是亲兄妹吗?”看穿他满脑子春色,沉瀚宇将报纸卷了卷,直接砸过去。刘心苹沉然不语,若有所思地凝视他,并没错过他紧抿的嘴角间,那抹不轻易察觉的苦涩送走了客人,沈瀚宇进房巡视,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替她拉好被子,走到窗边点了根烟,徐徐吞吐。好久没抽烟了,以前在课业及生活压力最大的时候,都甚少碰触,他不知道其它人为什么抽烟,但是对他来说,抽烟能够让他感官麻木,脑子完全放空--“哥--”“烟味呛醒你了吗?”他赶紧拈熄黑暗中唯一的微弱火光,将窗户开到最大,让晚风吹散房内仅余的烟味。她摇头。“哥,你为什么要抽烟?”“看身边朋友抽烟,自然而然就会了,那只是一种抒解情绪的方式,你放心,我很少抽。”“你现在情绪不好吗?”“没有,你快睡觉!”沉瀚宇丢掉烟蒂,拿了换洗衣物进浴室。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她另一边的床位轻微下陷,沐浴饼后的男性清香回绕鼻翼。一阵静默过后,她轻轻开口:“哥真的--交过很多女朋友吗?”他一僵,队她侧身的背影,低应了声:“嗯。”“为什么?”“因为寂寞,因为想要人陪。”因为害怕--被世界遗弃的感觉。“那爱呢?哥爱过她们吗?”爱?他被问住了。“我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他只是需要有人能够抱着他,以人类原始的体温相互慰藉,赶走内心那一大片空得发慌的冷寂--换她不说话了。沉瀚宇闭了闭眼,胸腔闷疼。“晴会不会觉得哥很烂?”别说她了,连他都唾弃自己滥情的行为!她突然转过身,将他紧紧抱住。“我一直以为,被遗弃的人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哥哥也被遗弃了--”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沉瀚宇一愕,旋即心痛地紧抱住她。她懂她竟然懂!遗弃她的这六年,他同时也遗弃了自己,将心放逐在无边的寂寞与罪恶煎熬中,这是惩罚,他从来就不比她好过。“心苹姊--不一样吧?”冷不防的一句话,问楞了他。他松手。“怎会这么说?”“我感觉得出来,哥对心苹姊不是全然不在意的,那为什么你可以和这么多女生交往,对心苹姊就不能随心所欲?以哥的个性,愈是在乎的人事物,愈会往心里藏,考量得太多,反而不敢轻易去争取,我猜得对不对?”心,隐隐疼着。六年,能改变多少?是否哥哥早已不再是她的?他哑了声,一句话都答不上来。良久、良久,她轻声叹息--“哥,你心里爱的到底是谁?”你心里爱的到底是谁?幽幽浅浅的问句在黑暗中荡开,荡进他震颤的心屝,反复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