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王黑沉的夜空,静谧里凭空劈出一道闪电,照亮了窗外的景色,恍若白昼。随后是一声惊雷,震得人心发颤。月光完全隐去,厚重的乌云像是再也忍受不住压力,豆大的雨点砰砰的砸在窗棂上,溅起雨花打shi了轻歌的衣裳。“终于还是下雨了”展陵月看着窗外,面带微笑,然后走过去细心的关好窗。“是啊,这雨早该下了!”凤阳王长吁一口气,意有所指般缓缓说道“明知这雨迟早会下,可它却偏偏迟迟不落,让人沉闷得慌,这下可好了!”“呵呵”轻歌笑道“风雨雷电,皆是自然之像,也就是天像,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老天让它下它就得下,老天不允许,无论我们如何强求,也强求不来!”“秦姑娘说得很对!”凤阳王微眯起眼,眼神愈发显得凌厉“老天让他下,他就必须得下!”“咳”一旁的展陵月意识到气氛有些僵持,于是开始转移话题“秦姑娘,你刚才是否是对这块牌子有什么疑问?”轻歌笑了笑,配合的重新问出了刚才的疑问“我是想问问王爷,一般令牌上所刻之物,都是极其珍贵或者有特别的含义的东西,为何王爷府中的令牌上却是这么常见的火焰呢?”凤阳王听她这么问,也撇开刚才的话题,回答道。“秦姑娘若仔细看便可看出这火与别家的不同,这火有三叉火焰,本王排行第三,又名烈,所以这火便是本王特有地标志!”“原来是这样么?”轻歌若有所思,眼前突然又浮现出火凤额间那抹朱红色的刺青,心中微微诧异。无意间别过视线去,见到展陵月脸上同样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王爷膝下可有子嗣?”轻歌突然又冒出一个提问。就这种场合看来显得十分冒失。凤阳王有些不解,所以没有立刻回答她。身旁的展陵月却解了她的疑问“王爷有三位千金,皆已出阁。”“没有公子?”轻歌继续追问,话一出口就立刻知道自己又冒失了。果然,凤阳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秦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凤阳王冷哼着质问“是笑话本王无后么?”“王爷别误会”轻歌从容笑着,瞥了展陵月一眼决定合盘托出“我刚才之所以问起这令牌上的火焰,是因为我觉得它十分眼熟,我有个朋友额间地刺青正同它一模一样,所以才继续问王爷有无子嗣。”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看来是我猜错了。我那朋友是位公子,即使他长相与王爷相似,也不可能是王爷的儿子!”
“你那位朋友在哪里?本想见他!”凤阳王倏地起身,神色间有些许激动“秦姑娘有所不知,本王以前曾有过一子。只不过因为,因为一些原因而失去了下落”忆及往事,凤阳王不免有些黯然。当年他地身份还只是三王子,并没有封王,先皇是当时的太子,太上皇也还健在。那时候凤阳王还只是单纯的李烈。李烈对于皇位没有任何的觊觎之心,即使他是当时皇后唯一的亲生儿子,支持他的势力也足以和当时的太子对抗,但他却只是个爱好闲情野鹤地翩翩美少年。以他当时的景况,正是许多大家闺秀的梦中情郎。不少女子对他趋之若骛。投怀送抱。而他,却只独爱一人。现在的凤阳王每次想起当年。都会觉得自己奇蠢无比。甚至有时候他会认为,自己之所以落到这种境地,全都是由于当时的愚蠢。如果当时自己能够懂得一丝一毫的变通,或许静娘就不会离开,又或许如今那龙椅上坐着的就是自己!李烈爱的女人叫静娘,人如其名。静娘不管哪方面都不比那些所谓地大家闺秀差,除了身份。她的身份是李烈的贴身侍女,大李烈两岁,伴他一起长大。李烈爱得很率性,不顾两人身份间的巨大差距,坚持要让静娘做自己的王妃,结果自然被她母后不留余地的驳回。只说让静娘做侧室还尚可,若要做正妃,那是万万不能!另一方面她也张罗着替他选妃,希望他收起那玩世不恭地性子后,能好好的争一场!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儿子比别人差。可是李烈却表示非静娘不娶,坚决不肯纳妃。每每想到这里,凤阳王总是会痛惜:当年正是自己把静娘推到了刀尖上啊!虎毒不食子,他是王子,有赌气的资本,可静娘却不过是一个地位低微的弱女子。他记得当时他和静娘的孩子才一岁半,孩子眉目间与他极其相似。记得静娘亲手在那孩子额间种下刺青时,孩子拼命啼哭的声音以及静娘笑着却十分悲苦的面容。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静娘和孩子。还有,他记得在静娘和孩子一同消失之后,他发了疯一般去质问母后的时候,母后只是面无表情的回答他“即使你不犯人,也会有人来犯你,既然你生在这帝王之家,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你!你若想事事都顺着自己地心,就必须做最强地那个人!”若想事事都顺着自己的心,就必须做最强地那个人。这句话,李烈从此不忘。然后,他就由李烈变成了凤阳王。“王爷!”厢房的门外突然有人出声,打断了凤阳王的回忆。“何事?”凤阳王收敛心神,沉声问道。“外头来了许多官兵正在将这里包围!”那个声音继续道“看样子似乎来者不善,王爷,我们要怎么办?”凤阳王思忖了片刻,又缓缓问“可知来的是什么人?”若只是地方官员,就算知道自己在这里,也不敢如此对待自己才是!禀报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回答“听说,是从京城来的最大的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