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这人，”梁赞听不来这话，起了一手鸡皮疙瘩，直接上手夺走了，“拿来吧你。”
“你们一堆人的，拿去分了，蠢得要死。”
他坐回位置，那两桌间的缝隙触目惊心，他想把书桌靠上又怕人家嫌恶，毕竟林晚谦宁愿这条缝无数次吞落他的笔也不愿意挨上，梁赞实在不敢轻举妄动，但干看着又觉得这缝隙碍眼得很。
梁赞把红色爱心卡片递给林晚谦，手就顿在那里，等人接物。
肖张告看着手里学习机播放的视频看得正认真，忽然红卡片从天而降，盖得屏幕满满。
梁赞那晚发了群消息后，林小苗可是次日早上第一个接茬的人，还取笑他是不是找的写手代笔。
破僵失败，也是梁赞预料之中。
他们上下楼碰见了连招呼也没打过，点头之交都称不上。唯一正面的交谈是那次吵架，一个被冤枉，一个挨拳脚。
梁赞漫不经心说：“领多的，拿去。”
接着林小苗进来，高声喊：“林晚谦，外头有人找。”
“还有哪些咸鱼，不对，还有谁？”肖张告凭空猜测不了那么多。
“林晚谦不是也没拿嘛，给我吧，我……顺便拿给他。”总不能绕了一圈净替那些无关要紧的人办事。
肖张告摘了耳机，仰头惊讶道：“我擦，这么多。”
午后窗外窸窸窣窣，好几个女生围簇在走廊里嬉笑玩闹，伸了脖颈瞠着热目往七班课室里寻人。
这会儿手里揣着的卡片沉甸甸的，像安上了一个心脏，怦怦在掌心跳个不停。
“你要替林晚谦领取？你们不是……吵架了吗？”林小苗狐疑地看着他，声音越来越小。
十秒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梁赞走过来直接把一摞卡片丢给肖张告。
“到底有没有看班群里我发的那些话啊，”梁赞眉头一皱，端着无奈的语调，“明明你这八卦鬼第二天早上还在群里笑我。”
林晚谦眼神落回卡片上，他伸手接了，继而又低下头去。
心愿：「考上首都师范大学」
梁赞懒得理会肖张告的控诉，他有正事要做。
屏幕太红了。
林小苗觉得这话着实有道理，目光越过梁赞去看林晚谦，人家还在座位上专注做着题目，调皮道：“哈哈哈哈哈对对对，我懂了那是内疚。”
梁赞本来不打算开口的，但依着林晚谦的表现看来，显然吓着了，他生硬地说：“你的……”
“你的，莞思的，然后……”梁赞能想出两个来就很不错了，想不出来也不会勉强自己，“忘了，随便你爱咋分咋分，上头也没写名字，派谁不是派。”
妈的还别说，因为林晚谦这两个字真就爽到了。
言外之意她不放心把林晚谦的卡片交给梁赞，又或者是她想象不出梁赞会率先低头做这样的事。
停笔两分钟后，林晚谦忽而温声说：“谢谢。”
二十秒梁赞的心都不跳了
林小苗手指点了空气好几下，恍然大悟道：“对，想起来了，你那一大段话看着怪别扭的，都不像你这吊儿郎当的人写出来，我记性不大好哈，明白明白，你要真给人家才好哦。”
莞思就是肖张告的同桌，在听见自己的名字后，轻声细语道：“谢谢。”
三十秒梁赞往两侧瞄眼想找个地洞，书桌洞也行，就钻个头。
肖张告捏着一摞卡片拍着掌心，想着还要去分发，有些头疼道：“我上一秒才夸你活菩萨，你到底有没有心啊，就会给我找事做。”
梁赞抬头了，他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他再三思索着会不会是听错，林晚谦是不是对他说的。
林晚谦笔尖倏停，视线寻着伸来的手一路往上看，看到递卡片来的是梁赞，微怔了片刻。
是吧，总不至于隔空跟林小苗说，那林小苗就一派卡工具人。
梁赞站在他旁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今日活菩萨现身啦，这都替我领？”肖张告笑着笑着脸色一沉，疑惑地看着梁赞，“怎么这么多张啊，我这种咸鱼没那么多梦想咋搞，会不会辜负你的心意，要不我张张写一样的？”
林晚谦哪里知道是谁找，他没看外头，随口应了声“好”，接着一分钟把正三棱柱的表面积算好，人才走出去
竟然会想当老师，他不解，每天这么枯燥的改作业写教案，这梦想哪里吸引人了，接着又想林晚谦这小古板的性格好像也挺适合教书。
梁赞看到了，肯定是偷看的。
梁赞原以为林晚谦做题做懵了，一时半会想不出写什么心愿，结果人家接过来就下笔，写得那叫一个利落。
顾不得是手腕处的脉搏还是胸腔里的心跳。
“废话，”梁赞绷着脸，“一张空卡片还怕我私藏不给他？我图什么，图多写一个梦想啊？”
看起来没有打算说点什么话。
他没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