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找人难道找牛耕田?“请问公子找哪一位?”“我自个儿找。”“可是,公子,这儿”忽地,一声嘲讽的狂笑起处。“瞧瞧,你们瞧瞧,乳臭未乾,胎毛未脱就想来找女人,咱看他连裤子都不用脱,下面那根就完事儿啦!”一听,厅里其他人俱以鄙夷的眼光厌恶地斜睨著鄂鲁特与他的同伴,若非他们的身分特别,早就唤那些侍卫来把他们赶走了。少年却恍若未闻那哄堂而起的嘲笑声,兀自询问龟奴。“所有的人全都在这儿么?”别人没瞧见,可龟奴瞧见了,少年眸中那一掠而逝的煞气,阴森森的、血淋淋的,他身不由主地倒退了一步,说出口的话也下禁有些战战兢兢的。“不,后后头”“咱看不必到后头找姑娘了,”鄂鲁特不知死活地再次打断龟奴的话,还配上满脸恶意的邪笑。“瞧你细皮嫩肉的,那张小嘴儿更是诱人,说不准还是个西贝货,还是让咱先来试试你的底儿是真是假,届时”“我看还是先让驯兽师来试试你到底是人还是野兽吧!”小七聪颖灵巧又滑溜精明,可只有一点小小的毛病既冲动又好打抱不平,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资格,够不够分量,看得不顺眼就忍不住飘出来了。鄂鲁特那双牛眼马上扫向楼梯底下,恶狠狠地瞪住小七。“你在说谁?”小七不再躲了,他大大方方地站出来“不就你么,大猩猩!”同时两眼忙著扫视周围,估计该如何逃才是最安全的路线。鄂鲁特闻言勃然大怒“咱先撕碎你这小兔崽子!”暴吼著,他疯狂也似的抡起两只大拳头冲向小七,还真的很像是一头发狂的大猩猩。小七早有准备了,一见鄂鲁特冲来便待一溜烟逃之天天,可他身形才一动,便愕然愣住了,因为晃眼到他跟前来的并不是那只大猩猩,而是那位细皮嫩肉的少年,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嚎悲嗥,更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朝少年身后望过去,这一望,不由得他猛然倒抽了口气,就如同厅里其他贝勒公子爷儿们一样,吓得心惊胆寒,拚命吞口水。少年那只“细皮嫩肉”的左手五指已然如鹰爪般深深插入鄂鲁特心口处,只要再稍微多使一点力,包准当场挖出一颗活蹦乱跳的心,所以鄂鲁特光只嗥叫却不敢挣扎,他的同伴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在一旁惊恐地跳脚怒吼。“放了他!你知道他是谁吗?还不赶紧放了他,否则”“闭嘴!”少年低叱,同时五指收了收,那些人罗时噤声不敢再言,就连鄂鲁特也痛得满头大汗不敢再叫出声了,看光景他也怕死得很。少年那双闪著血腥色彩的大眼睛已不再可爱,只令人惊惧万分地望定小七。“小七,满儿在哪里?”小七一怔。“咦?你认识我么?”“我们见过。”少年冷冷地说。“满儿在哪儿?”“可是我不认识你呀!”小七讶然脱口道。“那是你的事。”少年神情更冷冽。“满儿在哪里?”小七咽了口唾沫。“我我又不认识你,怎能随便告诉你满儿姊的下落!”少年双眼一眯,正待再说什么,冷不防地,门口突然闯进来一大堆携刀带剑的侍卫爷儿们,有几个衣衫还不太梳整,连腰带都没来得及系上。“大胆!是谁竟敢在这儿闹事儿?”鄂鲁特的同伴们一见,顿时如释重负地迎上前去。“是他,是那小子,他竟敢伤害我们王子,还不赶紧将他拿下,判他个九族抄斩,以息我们王子的怒气!”既然有靠山了,还不争先恐后重新燃起已灭的嚣张气焰。可没想到那个威风凛凛的带头者一瞧见少年,竟然脸色大变地马上哈下半截腰,战战兢兢地低头叩见。“卑职等见过十六爷!”别人不识得没话讲,可他不能不识得,因为就是他负责十天半个月去向十六阿哥报告一次的。少年冷冷一哼。“滚出去!”“是,卑职遵命!”虽然没有真的用滚的,但,一窝蜂的,比来时还快,那些侍卫爷儿们瞬间便走得一乾二净,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少年又盯回小七欲待开口,就在这当儿,又是一声惊惧的呼喊。“手下留情啊!十六叔。”适才那个年轻人惊慌失措地自通往后楼的拱门跑过来,又是哈腰又是哀求。“求求您,十六叔,千万别杀他呀,十六叔!”“弘晋?”少年看似有点意外。“你在这儿干什么?”“这”弘晋苦著脸瞄向鄂鲁特。“他们他们是弘晋带来的。”少年又恢复冷峻的神态。“人既是你带来的,就该好好管制他们,别以为他们是蒙古来的就可以在这儿胡作非为!”“是,弘晋知道,”弘晋低声下气地道。“但弘晋已经很努力了,可就是拿他们没辙,毕竟鄂鲁特是皇上指给德日郡主的额驸,而德日郡主则是”“我知道她是谁,”少年冷哼,随手一甩将鄂鲁特扔到一边儿去撞翻好几张太师椅。“可无论她是否德圮娘娘的亲侄女儿,我也只饶过他这一回,下次再犯到我手上,我不会这么多话!”“是!是!”弘晋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谢谢十六叔!谢谢十六叔!”回过头,他赶紧帮忙搀扶鄂鲁特走人,边嘟囔道:“我不是一再警告过你了么?谁都可以惹,就是不能惹我十六叔,这下子你可撞到铁板了吧!”十六叔?十六阿哥!不是吧?这个长相格外可爱,神情出奇冷漠的少年就是今年高寿二十有七岁的十六阿哥?刹时间,厅里的客人全都傻了眼,再眨个眼,有八成以上的客人全都跟著脚底抹油溜了,有两成躲到后头倘若让他在皇上面前多嚼上两句舌根那可就惨了,唯剩下几个傻怔怔的龟奴和丫鬟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