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阿战。”
季尧的声音缓缓落下,深沉得听不出情绪。
“你阿姐在等你回家。”
来访
一连几日, 秋雨缠绵。
季尧说是要处理北境的事,之后几日都没有露面,他派人给沉璧传了消息, 让她这几日先不要出门。
沉璧知道他担心自己, 于是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待在府里。
已经临近深秋,院中的海棠树叶逐渐凋零,梅树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夕阳的余晖洒落时, 落叶似乎都披上了金光。
“说起来,怎么好几日没看到阿战了?”
沉璧坐在院中的海棠树下, 看着面前正在沏茶的融冰。
融冰手下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笑着道:“军里事务繁忙,阿战应该是去军营帮忙了。”
见沉璧没再说话,融冰将茶杯递上,不动声色地问道:“殿下找他有事?”
沉璧垂下眼眸:“没有, 只是……想问问东楚的事罢了。”
“您呀,先养好身子,有大都督处理此事, 无需您Cao心。”
说着,融冰从怀里拿出小瓷瓶, 倒出一枚药。
今日又是服药的日子, 赵济的药效果不错, 沉璧服下之后, 许久没有犯过病了。
瓶中十颗药, 她陆陆续续服下一半, 剩下的药越来越少,服用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长。
吃完药, 见沉璧没有要动的意思,融冰为她披好披风,默默退下了。
院中的枯叶被秋风卷起,飘飘洒洒地落了满地。
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握着手里的茶杯,许久,蓦然轻唤了声——
“阿战。”
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任何人影出现。
屋檐上无人一跃而下,身后也没有出现少年的影子。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夜色再次笼罩天际,秋风萧瑟,周身寒意渐浓。
直到天边最后一抹光消失,沉璧才站起身,一转过头,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廊下,正站着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静静立在廊下,望着她的方向,也不知站了多久。
一看见那张熟悉的清俊面容,沉璧瞬间笑了。
“阿战,你回来了!”
廊下的人影愣了半晌,才挪动脚步,从廊下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消瘦挺拔的身影逐渐显现,少年依旧一身玄衣,腰间挂着佩剑,走到离沉璧几步远的地方,单膝跪下行礼。
几日不见,少年消瘦了不少。
沉璧心里想着,刚要上前扶他起来,少年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她。
她将信将疑地接过信,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心顿时一沉。
“五日后,东楚太子出使北境云州。”
沉璧抬头看向阿战:“是大都督让你给我的?”
阿战点了点头,依旧垂着眼眸,没有看她。
感觉到阿战有些不对劲,她蹲下身子,直视着他:“阿战,这几日你去哪儿了?”
阿战依旧没有比划,默默摇了摇头。
看出阿战情绪不对,沉璧心里顿时涌上不详的预感。
“你说实话,是、是不是季尧出事了?”
听见沉璧的语气急迫,阿战只好比划着:「他很好,放心。」
看见这话,沉璧才松了口气。
见少年垂着毛茸茸的脑袋,她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没事就好。”
瞬间,阿战身影僵住了,她手一顿,改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明明她没用多少力气,手落在阿战左肩的时候,少年身子猛地一歪,直接跪在地上。
“阿战!”
沉璧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他,手下却触到一片黏腻。
看着手掌上一滩黑色血迹,沉璧愣了半天,见阿战按着肩膀,想要站起身来,她急忙上前,扶起阿战坐好。
夜色里,沉璧这才看清楚,少年脸色煞白一片,唇上的血色都褪尽了。
“阿战,你去做什么了?是季尧让你去的?!”
见沉璧脸色凝重,阿战赶紧摇摇头。
沉璧也没再纠结,赶紧喊来外面的融冰,让她取来药箱。
阿战伤在左肩,剪开阿战肩膀的衣服时,沉璧看到他左肩上赫然一道刀伤,似乎已经被人处理过,只是渗出的血太多,浸shi了衣衫。
少年由着她处理,身子紧绷着,冷汗浸shi他额前的碎发,打shi了背后的衣服,少年却从始至终一动不动。
给他重新敷好药、包扎好,沉璧站在阿战面前,脸色严肃地问道:“阿战,我不喜欢别人瞒我事情,所以,你告诉我实话。”
“这几日,你到底去哪儿了?做了什么?”
阿战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不肯看她。
一股无名火不知从何而起,沉璧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