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羹
连着好几日都不曾见着宋也, 温迟迟闲来无事同晴雪做针线活儿,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满哥儿身上,温迟迟心上一柔软, 便绣了一只老虎香囊, 将晒干的梅花花瓣装了进去。又拿了另几只香囊装了梅花。
“府里是有几位姐儿么?”得到晴雪肯定的答案后,温迟迟说,“这两只拿了送给她们,老虎这只便拿了交给二夫人吧。”
晴雪去了一会儿没多久便又回来了,说是二夫人请她去。
温迟迟回去换了身衣裳,便由晴雪引路往二夫人的院子中去,路上遇见了二夫人房里头的一等丫鬟, 与晴雪甚是相熟,便拉着在温迟迟身后一路悄悄话。
温迟迟并不觉得冒犯, 只安静地听着。
听着二人话中的意思似乎过去大房与二房关系比较密切,至少宋也与二夫人的关系比现在看上去好,她前些时日看见了宋也温和地同二夫人打招呼, 二夫人也只不咸不淡地颔首, 冷漠而又疏远,远却不像府里其他人那般对待宋也谄媚又讨好。
温迟迟静静地听着, 说到好笑的, 也不由地随着二人展颜抿嘴一笑。
听得认真,也就没留意脚下, 经过垂花门的时候, 温迟迟被脚下的台阶绊了一下。
晴雪正惊得魂飞魄散之际, 一只手上来扶住了她, 在她站定后迅速地松开了手。
温迟迟看得清扶她的是男子的手, 再往旁边一扫, 只见右边衣裳的袖子空空荡荡,温迟迟当即便明白了这人是谁。
温迟迟往后退了两步,保持了一段距离,这才福了福身子,行礼道:“多谢。”
低眉顺目,谨小慎微,宋慎见着温迟迟的模样不禁蹙了蹙眉,而当他看清温迟迟白净的脸蛋与上头的神采时,眉头蹙得更深了。
“大郎。”
一声威严庄重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这才令宋慎回过神,他对着二夫人杜氏道:“母亲。”
二夫人杜氏眼神在宋慎身上扫过去,又落到了温迟迟身上,最后轻轻地嗯了一声,“母亲还不曾跟你说,这是二郎的姨娘。”
“温姨娘,”杜氏居高临下地看着温迟迟,“慎儿说起来也算是你的大哥了,二郎卧病在床,助你一臂也是情理之中,你也不必多礼。”
话说的委婉,但其中的警告之意却相当的明显。
宋慎自然也听得出来,只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心不在焉地离开了。
温迟迟跟着杜氏进了正厅,底下的丫鬟即刻上来给温迟迟沏了茶。
杜氏呷了口茶,始终觉得温迟迟的神态有几分眼熟,但见着她已经将那身鹅黄色的衣裳换了下来,今日着的是水蓝色,杜氏眉目倒舒展了开来。
顿了一会儿,便开门见山地道:“老虎绣的很好,你有心了。但满哥儿是国公府的嫡长孙,他的祖父与父亲都对他寄予厚望,盘弄这些东西,于他而言确是玩物丧志之事。”
温迟迟坐的端正恭谨,接过丫鬟抵上来的香囊,面上有些许不安,她顿了一会儿才道:“迟迟明白了,只第一次见着满哥儿是在梅林,我本以为他这是喜欢梅花的气味,在给大家缝香囊的时候,给满哥儿做了一个他喜欢的老虎样儿。”
杜氏诧异地问:“在梅林见着的?”
温迟迟点了点头,道:“是呢,为着做香囊,便让丫鬟往梅林里多跑了几趟摘梅花,不过这几日倒没叫丫鬟去了,多余的梅花剩的也不多了。”
二夫人杜氏心不在焉,便随口问了句:“为何?”
温迟迟道:“听丫鬟说,在林子里看见了好些大虫子,便不怎么敢去了。”
杜氏不禁一愣,“虫子?大冬天的哪儿来的什么虫子?”
“阿娘,大哥往日出征,回来时不是曾同我们说过,西域的蛊虫么?”在一旁一直不曾插话的二姑娘宋岚淡淡地拧起了眉头。
杜氏脸色一白,“还是莫要瞎说了,这府里哪里会有什么蛊虫?”
话虽如此,杜氏的脸色却不好看了起来。她信佛,往日里要礼佛,还有庙里做法事少不得要离府,满哥儿母亲去了,父亲又这般颓废样儿,也没有人约束管教,这帮婆子手脚又向来懒惯了。
满哥儿又是爱玩爱跑的性子,这些事情上哪能马虎?
待人走后,杜氏又吩咐了人到梅林里走一遭,要里里外外都翻个遍。
温迟迟从杜氏的院子中出来,问晴雪:“将才二夫人说郎君卧床不起,郎君生了什么病?”
晴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就是这两日的事情,听说今日连早朝都没上。长柏也不肯跟我多说,只说要姨娘安心养好身体,不叫你知道。”
温迟迟想起那梅林里头的蛊虫,不由地手心中尽是汗,她又想起那日,离开杭州的路上,她的马中箭受了惊吓即将坠下山崖前,她瞧见的穿得火红的身影,如今终于明白那惊悚的熟悉感是从哪儿来的了。
不论如何,她得告诉宋也。
她抬脚立即往宋也的院子中去,却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