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很快就屏住呼吸,却还是不慎吸了几口,刺鼻气味袭来,紧接着是头晕脑花,一股失力感迅速蔓延至全身,手掌骤然一松,手机朝下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生出几道裂痕,后头灯光自下而上,照亮一方狭窄小巷,也照亮了面前人的模样。
少年画地为牢,试图永远将自己封闭起来,然而就在今天,就在刚刚,有人鲁莽的闯入他的世界,叩响新世界门扉。
粉嫩舌尖一闪而逝,动作格外悠闲散漫。
这种半地下室设计,空间狭小逼仄,就窗户这能打开个小缝隙,关了门四四方方,犹如一口棺材般。一般是居民用作储藏室使用的,然而现在,在这么热的季节,里面居然呆
玉容口中逸出一声短促尖叫,猝不及防间,不等她反应,一张雪白帕子径直覆上她的口鼻。
正当她舒了口气,扭身打算一鼓作气冲出巷子时——面上一疼,她撞到了个人!
什么也没有。
还好,什么也没有。
看见那只肚皮上翻,毫无生气的死老鼠,玉容心底突兀涌上一阵恶寒,不自然移开视线,她的心脏狂跳不止,出于不安,她又将举着手机的臂膀向前伸了伸,试图看清前面是否有人。
嘿,挑衅她?!
又过了几秒,她的眼皮开始上下打架,意识逐渐昏昏沉沉,片刻后竟然直直软倒进少年怀里。
“你不热吗?”
“啪嗒——啪嗒——”
它甚至,不怕人也不逃跑,就这么任由玉容打量。
玉容生气地弯下腰试图寻找一件趁手的武器——例如石子、木棍什么的,可惜并没有,有的只是几团看不出原色的烂泥状垃圾。
玉容瞪大眼,只觉眼前人似乎在哪见过,给她一种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高跟鞋敲击地面,脚步踢踏,声音由远及近。
少年抬头仰望她,阳光刺眼。
此刻,他手掌紧紧捂在她面上,表情不变,额前黑发挡住他上半张脸,只露出点隐约可见的好看眉眼,嘴唇色泽偏淡,下巴白白尖尖,嫩笋般,眸中一丝情绪也无,淡淡注视着她徒劳无力的挣扎动作。
即使从这里走过不下千次,她也依然会为这群丑陋生物所汗颜,一阵冷风吹过,后背瞬间毛骨悚然的。
咪咪,或者可以称呼他为
意识回归空白之前,玉容终于从记忆的漩涡深处找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那是个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少年,那是副气质阴郁至极的稚嫩面孔。
“啊!”
“唔唔!”
玉容满头大汗,不停扇动手掌试图缓解燥热。
它脚底小白袜踩在一只肥硕无比的死老鼠身上,或许是知道今天能够美餐一顿了,此刻也不着急享用猎物,而且端坐在地上,伸出舌头仔仔细细舔舐爪子。
玉容不信他不热,更别提这人还住在比平常人家更加闷热数倍的地下室内。
面对她的虚张声势,老鼠只是俯下身子,锋利爪尖着地,任由尾巴浸没在水坑中,溅起一串细碎水花。
玉容站直身,嫌弃地撇撇嘴。
“喂——!”
然而,等她再抬头看去时,方才还胆大包天的老鼠似乎被她装模作样的动作吓住了,又像是提前感受到空气中的危险因子在躁动般,口中发出“吱吱”的凄厉尖叫,一溜烟的功夫便跑没影了。
一扇铁窗相隔,窗户的一头是炙热、充满明媚阳光的夏,一头是漆黑阴蔽的暗屋,少年像只寄居在人类社会里的格格不入的瘦弱小鼠,见不得光,似乎永远不会被人喜爱,木讷寡言成了他的保护罩。
“地下室里的那个男生,”盛夏难耐,玉容蹲在太阳伞下,隔着一层灰蒙蒙的玻璃对下面的他呼唤道:“就是你,抬起头来,你怎么会在这。”
玉容躲避不及,几滴水珠溅到她鞋面上。
前面灯光微弱,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点街道的亮光,马上要到巷尾了,玉容心里始终毛毛的,她突然一个猝不及防的转身,灯光向来时方向照去。
这鬼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不,不对,有只黑猫。
感受到光线刺激,碧绿猫眼中瞳孔收缩成一道竖线,转瞬变为正常大小,随即黑猫偏过头看向她所在方位。
!”
玉容打了个哆嗦,裹紧宽大上衣,将装有没吃完的热乎煎饼的塑料袋打了个结团巴团巴塞进兜里,她踮起脚尖,捏着鼻子快速跨过坑坑洼洼的污浊水滩。
空气中一丝微风都感觉不到,大地仿佛成了个硕大蒸笼,太阳炙烤大地,似乎不将土壤里的所有水分都榨干决不罢休。
少年体型偏细瘦,手背处青色血管脉络清晰可见,透着股干巴的、营养不良的骨节分明,手掌按在女人咯吱窝与胸脯连接处,不带一丝旖旎,就这么漠然地垂眸托住她。
“喵呜!”黑猫叼起猎物缓缓隐入黑暗,临行前还特意发出一声干哑嘶鸣,在夜色映衬下显得尤为凄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