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就寝前,宋遂远将此事重提:“我仔细算了算,你同云世子一般大,故此你二人几乎自小一起长大,我不能夺人所爱。但是尺玉……”
阿言忙用爪子抱住尺玉,打断:“不要。”
阿言也要崽崽。
“阿言,我想留下尺玉。”宋遂远重新道。
“嗷!”阿言圆瞳喷火,爪爪紧抱住尺玉。
不行!
然而小家伙被爹爹压在身下,不舒服,划着小爪子挣扎爬出来,趴到了父亲身上摊开:“喵~”
阿言生气,埋起猫猫脸。
宋遂远笑了笑,低头在尺玉毛茸茸的脑袋上落下一吻。
强硬分开两只猫为假,想留下两个人是真。
留下尺玉,不仅意味着留下了小猫崽,留下的更是他与云休的嫡长子。
盛京城内, 通往皇城的长安主街,一路上坊门外人头攒动,百姓摩肩擦踵, 偶有临坊墙所建高楼上,尽然熙熙攘攘。
“太子殿下, 快瞧,太子殿下出皇城迎大将军!”
“时隔六年,大将军终于回京!我等如今可一睹其风采。”
“娘亲, 日后我也要像大将军一样打跑夯夷!”
“太子殿下与大将军还是亲近的,几年前征战沙场, 得大将军亲传,眼下瞧着英姿飒爽, 乃我大楚之幸。”
“……”
大楚战神骠骑大将军回朝,天子派太子殿下城门相迎。
周明晏打头停下马,不久, 城外烟尘渐起, 马蹄现出模样。
打头的云握川骑高马,眉深眸利,被铠甲包裹的躯体挺拔修长,威严却不外放, 如同沉睡雄狮, 率众多将士回城。
此一行, 烟尘滚烫, 饶有几分西北凛冽与战场肃杀之气。
“大将军。”
“太子殿下。”
城门口, 双方见礼, 亲舅甥此时乃君臣。
周明晏注视着几年未见、气质愈发冷冽的舅舅,眼底流露几分赤子孺慕:“此战重创夯夷, 而今大将军凯旋,父皇派孤前来相迎,还请大将军与诸位将士一同入宫。”
云握川颔首。
大将军战场外疏离寡言,身侧副将一应安排下去。之后部分军队浩浩荡荡入城,在围观百姓的欢呼声中驶至皇城。
官兵再分,云握川身后带着几人,与太子殿下并行入宫城。
云握川归京,如同在胶着的朝中局势丢下一颗石子,会带来皇权天子喜闻乐见的震荡。
故此皇帝今日匆匆下朝等候在紫宸殿,平静下有几分坐立难安。
“陛下,陛下,太子殿下与大将军到了。”贴身的大主管公公眉眼飞扬。
“宣。”天子抬眸,掌心轻握。
君臣相庆,一派和乐之景。皇帝并未久留众人,赐下众多赏赐,言明晚间为其备有庆功之宴,便送将官回府修整。
太子与将官们一同告退。
“舅舅。”周明晏追上了打头之人。
云握川止住脚步,身后几人瞧见太子,熟识的寒暄一二,有眼力见地告退。
云握川回身微微颔首,深眸落于太子面上,寻常人被如此目光所看会下意识回避,但是太子毕竟被他亲自教导过。
“舅舅,多年未见,母后与我一直挂念着您。”周明晏笑容莫名有些青涩,对着打小崇拜的亦师亦父的舅舅,乖觉道,“……感恩您在西北也念着我。”
三皇子暗中争兵权一事,舅舅虽人在西北,但为他出了许多力。
“职责所在。”云握川道。
他与太子天然在同一立场。
周明晏笑了笑,提起另一事:“舅夫与云休也随您回来了吧,许久不见云休,不免想念,您今晚带他入宫来吧。”
“再议。”云握川并未应承。
在太子面前面色未改的大将军方一出城门,便朝着等候在此的亲兵吩咐:“现下去吏部侍郎家接回云休的猫。”
语气夹杂不快。
待亲兵离开,他并未骑马,而是上了一辆马车。
车上坐了一天生笑眼的男子,面部干净,唇红齿白,昏暗的马车霎时熠熠生辉。
“尚未归府便着人上府,镇国公失了礼数。”九溪打趣道。
“久不归京,礼数不周之处自需人体谅。”云握川淡声道,“再说,是云休失礼。”
九溪瞧他:“不是说好了,让宋家小子亲自送回来,你也好瞧瞧他模样,为何忽然反悔?”
云握川避开他的视线,未答。
九溪莞尔一笑:“你就别扭些时日吧。”
……
宋府。
宋遂远与阿言就尺玉去不去镇国公府一事,已一日未曾说话,二者各持意见,互相坚守。
镇国公入城的消息传来,阿言趁着宋遂远用膳的功夫,想偷偷叼走崽崽,却被人抓了个正着。
宋遂远从小白猫口中取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