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和他讲了一个故事,说的就是她家住的那位族侄郑邈的家世,郑邈之妻朱氏原本是妾室董氏的女儿,董氏狸猫换太子,把正妻的儿子和她自己的女儿交换了。那朱令宣得知真
相后,痛苦不堪,但多年和董姨娘回不去了,即便知道真相,也只认朱夫人作母。
朱夫人却不一样,她知晓这一切后,更想认回自己的亲儿子,董姨娘的儿子也懂得趋利避害,知道父亲不成,还能投靠嫡母娘家弘农杨氏,又知晓董姨娘把她堂堂嫡子换成庶出,少不了家族内讧。
还是朱老太太出面要将董姨娘送去官府治罪,那董姨娘生母是朱老太太贴身伺候的,她见女儿要送官,顺便给朱老太太下药,哪里知道这样竟然导致那老太太苟延残喘了一些日子,最后一命呜呼。
说到这里,姐姐感叹:“朱家人都没落着好处,朱大人一辈子出仕出不了,还被流放。朱家几位少爷,也是都跟着流放了,这不孝可是大罪。还好朱夫人带着两个儿子和离出来,邈哥儿媳妇这些年过的也不顺畅,幸而是嫁到我们郑家这样的人家,若是别人家,很有可能会被休。”
妻妾相争,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妻子打压妾太狠了,或者妾宠爱太多,于家族而言都并非是好事。
书麟俨然觉得自己懂了。
后来他在仕途几十年,无论是对妻妾还是对于下属也都是这般,对谁都是心里喜欢也未必真的要偏爱太多。
人应该学会克制才行。
从一个小小的武举,到后来的锦衣卫指挥使,书麟慢慢儿的悟出许多道理来。
只可惜,等他坐上指挥使这个位置的时候,姐夫和姐姐就得回去了。彼时,祈哥儿和树哥儿也都儿女绕膝了,说起来姐姐这辈子也只有祈哥儿和树哥儿两个孩子,她虽然喜欢女孩儿,却并不愿意把孙女养在身边。
他还不解,瞧瞧问姐姐:“你不是很喜欢小姑娘吗?”
“对啊,我更喜欢自己生的孩子,别人生的,我也不喜欢啊。”
书麟感叹,姐姐还是那个姐姐。
一大早,他驱马过来送姐姐,姐姐虽然年纪大了,眼角也有了皱纹,但依旧皮肤白皙,为人端丽好看,见着他了,立马挥手。
书麟和小时候姐姐的小尾巴似的,赶紧跑过去:“姐。”
姐姐笑道:“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你可比你哥哥矫健,书瑞这么些年成日坐着,老态龙钟多了,还长胖了。”
书麟这就不好说哥
哥的闲话了,他又看了三姐夫一样,这位昔日十年阁辅,十年首辅的郑灏,平日连他也不敢随意打量,如今从首辅任上退下,却依旧清瘦如往昔。据姐姐偷偷和娘说过,说三姐夫是为了三姐姐保持身形。
所以夫妻俩走在一起,比同年龄的人年轻多了。
“姐姐,你们是打算回荥阳吗?”书麟赶紧岔开话题,免得等会儿哥哥来了,让哥哥误以为他和姐姐姐夫说他坏话。
姐夫接过话:“先回荥阳,看看老家人如何,之后,我们打算去你们麻城探望岳父岳母。”
书麟默然,父亲年纪很大了,虽然思路清晰,但毕竟是老人了,娘虽然年轻些,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将来,亲人们见面的机会就是见一次少一次了。
故而,姐姐姐夫去看,他很是欢喜:“爹娘最疼爱姐姐了,若是你们能去,他们肯定很高兴。”
姐姐笑道:“你别露出那种表情,我们去完湖广就打算再从三峡去蜀州,你二外甥不想做官了,非要和我们去,被我赶走了。”
书麟又看了一眼树哥儿,忍不住道:“他是皇上的伴读,又是皇上心腹大臣,他如何能去呢?”
嘉树指着哥哥嘉祈道:“二舅舅别说我,你看我哥哥就准备和爹娘同去的。”
姐姐家的两个外甥,嘉祈是真正的博学鸿儒之人,不仅是一甲及第,还是制科出身,官也做的很好,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要陪姐姐和姐夫回家。
嘉祈得意的扶着姐姐:“二舅,我娘允许了,说我八岁就进书院读书,辛苦的很,特地允许我和他们一起玩。”
这话愈发气的嘉树吹胡子瞪眼,书麟见他兄弟斗嘴,越发好笑。
且说一行人等书瑞过来,姐姐和姐夫才和大家告辞,书麟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先有不舍,后来又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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