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姝冷哼一声:“我常听你叔叔说你办事老到,也难怪把槅扇交给你。”
此时丽姝正和珠兰在一个个排除人选:“应该不是清二爷,祖母丧期,他在灵堂和大爷一道迎接来拜祭的人呢。你打听到咱们宗族子弟,有谁比较风流的?”
路已经修过一遍,还要再修,就是为了多修一次赚一次的钱。
丽姝则细细的看着账本,这里有些账是她在具二太太身边时见她支出的,僧道的开销就一大笔,还有零零碎碎,严重超出预期了。
珠兰正欲说话时,见人说具二太太过来了,丽姝又起身迎具二太太。
庆哥儿还想狡辩:“婶子哪里的话,我找的熟人来做的,说起来还是河道衙门上管木料的,还不是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
。
“给我搬一座屏风到二门,把族里修缮祠堂的庆哥儿,沐三爷还有荣七爷全部喊来,让他们来一笔一笔跟我核对。”丽姝拍了一下桌子,听雪和丝雨不敢迟疑,连忙去各房通知。
“婶子哪里话。”庆哥儿冷汗从额头一下就冒出来了。
丽姝道:“报了几万两的价,实际上两千两都要不到,你是欺负我年轻,胡乱报账吗?”
具二太太听了这话不慌不忙道:“还幸亏你们想的周到了,否则耗费更多,你且看这里,你说巧不巧,老太太的吉穴正好又在修河要道上,我不得不拿钱去打点一二,这些耗费可不寻常,总不能让人因为修河,占了咱们老太太的吉穴吧。”
“这是应该如此。”丽姝接过账本翻看到最后,倒吸一口凉气:“如何会八万钱?我们老太太寿材是早已备下的,各色陪葬的金银器皿、陶瓷丝织都是我们从库房早已备好的,原先我打算不超过五千钱的。”
“那就多了。”珠兰有些羞赧,她一个大姑娘,今日才知道什么叫银托子,偏偏她现在是大奶奶心腹,这事儿说给别人听不成,还非得她去办。
因此,一进去祠堂具二太太听丽姝嘴里滔滔不绝就傻眼了。
很快那三人就过来了,丽姝并不管谁是堂兄弟,谁是嫡亲侄儿,只是问起:“槅扇是哪位负责啊?我昨儿问具二太太,她说都是你们三儿负责,我得把账目对好了,才能开钱啊。”
庆哥儿还与有荣焉,却听丽姝冷不丁的道:“那槅扇用乌金充小叶紫檀的事情也是你办出来的?”
庆哥儿先来:“是我负责的那槅扇。”
具二太太果然是巧舌如簧:“但起初你们没回来也没说要变,还是你公公说用之前的吉穴的。”
丽姝皱眉:“老太太菩萨心肠,若真是要修河,您也可以先同我们说,我们再安一处便是,这样岂非对百姓不好。”
但丽姝还真的算出来了,她是家学渊源,她爹擅长修河道,当初在河道衙门时,丽姝有时候进她爹的书房,父母二人也时常讨论。
真要花八万钱,不如干脆去抢钱算了。
“我算了一下,婶娘你让人主要修了东边,西边只是着补。西边的地重新打了地基,大抵是十方的地,河沙三十钧,再用石灰、粘土和砂又能用多少,我在京里修缮都不过只要几百两,此处报价却是三万两。还有这里做了六扇槅扇,也并非是用的小叶紫檀,而是紫光檀,这种又叫乌檀,属于黒酸枝木,这样的材料开裂、空心很多。小叶紫檀的价钱是乌檀的五倍还多,我说怎么修个祠堂,十来方的地儿,要这么些银子,如今这个世道,骗子真是越来越多了。”丽姝意味深长的看了具二太太一眼。
无论如何,丽姝早已决定即便她不管,也不能交给具二太太了,这个人太贪心了。
她背心全汗湿了:“侄儿媳妇,这可如何是好,我都分派给族里的庆哥儿几个办的,他们到底年轻,你看看真是人心不古,把乌檀当小叶紫檀了,幸好你提醒我。”!
具二太太是来交账的,她先道:“接到丧讯时,我们就把祠堂修缮了一下,你也知道我们郑家累世公卿,不比别人那些小祠堂花两万钱就成,况且老夫人是一品公卿,因此修祠堂即便我如何控制都花了五万钱。”
“我还是先去祠堂看看吧,我记得当初婆母上京时就是让您照看,既然每一年都派人专门看管祠堂,怎么要花这么多。”丽姝真的是心疼,原本准备三四千两,如今却变成八万两。
具二太太没想到她这么厉害,这六扇槅扇报价是两万多两,她自信很少有人能分辨出,哪里知道一眼被这女子识破。
第 116 章
这三人不知具二太太昨天已经把他们卖了,还心道,女人家就是心细,这一抿子钱也要算计来算计去,他们已经想好无数说辞了。
具二太太一幅请便的姿态,反正祠堂修了,多少钱她还能凭眼睛看出来。底下用了多少方土,多少玉石板,雕花如何,谁能算出来。
“那是我的不对了,居然没让你和河道的官员把关系打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
这其中没有猫腻她不信,以前在家她就听爹讲过一个笑话,每任官员到一处都要修路,即便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