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骆克道pub楼顶露台向下望,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
“无聊,你就只关心这种事吗?”
齐诗允立刻找了个由头敷衍过去,雷耀扬沉默了片刻,只告诉她很快便会结束,叫她不要过分担心。
大约过了快三十秒,电话那头的男人等不到她的回答,轻轻叹了口气,礼貌跟她说了再见,最后只留下一阵“嘟嘟”的忙音。
电话那头的男人疑惑,他最近虽然很忙,但也多少有些空档,好几次想要来找她,但又担心当下局势紧张,若是行迹暴露会危及到她的人身安全,所以一直都极力忍住。
雷耀扬挂掉电话,本应该高兴,但思绪却变得繁杂。
“哗?雷老板坠入爱河了?”
“应该走了吧?”
交谈间,雷耀扬也点燃一根雪茄吞云吐雾,转而望向桌对面神情气闷的男人。
“我忙完这两天的事就来找你。”
齐诗允垂眸,咬唇沉默不语,电话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放心啰,一切都顺利,已经被我们搞到屎忽冒烟,交水费的时间都没有。”
“……你不来也行,天天搞得鸡犬不宁,害得我…”
arlboro香烟被乌鸦叼在唇边把玩一样,烟草烧掉一半后他才缓缓开口:
“是吗?那等我看看,你下次按错是什么时候。”
男人轻笑,刚刚看到来电号码时他愣也了几秒,正准备接她就挂断了,不过她能主动来电已经算是难得,总算是有些来之不易的突破。
雷耀扬紧盯着乌鸦,他金棕色刘海下虎豹般的凌厉双眼炯炯有神,最近出位的事都是自己在做,乌鸦倒是二话不说的帮忙,但似乎他还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嗯,虽然观塘已经顺利拿下,但按照目前形势看来,搞定铜锣湾还需要些时间。”
乌鸦瞬间脸色一臭,拉过一把塑胶靠背椅坐下,一双长腿痞气十足搭在桌上,摘下墨镜又掏出一根arlboro点燃。
听到这句「辩解」,雷耀扬嘴角上翘,手头的事还没解决完,否则真想立刻跑到她面前,用力抱着这个嘴硬的小刺猬狠狠蹂躏几下。
“干嘛?”
“乌鸦哥,你实际点,蒋天生又不是傻子。”
雷耀扬不屑地用手指弹琴般地敲了敲桌面开始思索,争抢地盘慢慢瓦解洪兴势力就稳妥得多,他向来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
男人戴着黑超,一头金棕色斜分发被楼顶风向后吹起,他笑嘻嘻从门后走来,还是那副神憎鬼厌的嚣张模样。
雷耀扬睨了他一眼,继续转头漫不经心地望向脚下骆克道繁忙又迷乱的霓虹夜色。
“…害得我们同事每天加班加点写稿!你到底要搞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陈天雄,偷听别人通话是你的新癖好?”
“怕什么?”
齐诗允突然停顿住,刚才在气头上,她本想要跟雷耀扬说出被跟踪的事,但现在已经平安无事,她也不想要再节外生枝。
“齐诗允。”
雷耀扬也转身慢慢走到他身边的椅子上落座,打量这健硕男人古惑到极致的穿搭,特别那件宝蓝色蕾丝紧身t恤,浮夸又闷骚。
正准备按下结束通话键,雷耀扬却在她挂断之前立刻叫住了她。
“杀了蒋天生。”
“主要是蒋天生在背后支持陈浩南,如若不然,这片地头我们早就收入囊中。”
“你在哪?吃过饭了吗?”
“还没,刚到家楼下。”
雷耀扬心下也有些震惊他这个鬼主意,但洪兴龙头哪有这么好杀?乌鸦行事一向路子野他也知晓,但若真要实施这个「屠龙计划」,他们势必不能全身而退,更会挑起两大社团之间无休止的斗争。
“大天二死了,山鸡跑路台湾,蕉皮包皮两个就是废柴,现在他身边就剩下个大头仔能用,大飞那晚被power打得只剩半条命现在还住在icu,这种好时机错过真是可惜。”
那已经熟悉的低沉的嗓音萦绕耳边,此刻就像是一缕温柔的晚风,轻轻掠过她的心脏表面。
“陈浩南那边如何?”
“谁要担心你,挂了。”
诗允朝窗外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我不小心按错了。”
“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你叫我来的,我刚好听到而已,你别沟不到女就找我扯火。”
“我很想你。”
“擒贼先擒王。”
“害得你什么?”
“那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听听。”
两句话说得言简意赅,男人鼻腔内的白色烟雾弥漫开来,如同在两人眼前形成一层缥缈的纱,看不清对方的眼。
“荷兰那边还有蒋天生老豆的几个手足,他们洪兴表面功夫做得最好,最是讲究尊师重道,到时候我们找个万全理由把他骗去荷兰,找人把他解决掉,再收拾洪兴不就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