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单的告别式后,我们重回校园,没有永健在的校园??
「木木麵馆」也收掉了,叔叔阿姨都搬走了,永健彻底的从我的日常生活中消失,唯独那些抹不掉的记忆深刻烙印着。
手机锁屏依然是我们的合照,是紫緹抓拍的。
那时候是放学,还穿着制服,坐在公车站等公车。
一高一矮,一个仰头,一个垂头,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至今我仍不想换掉,或许是为了掩饰些什么而保留。
告别式是办在永健家楼下的「木木麵馆」的,桌椅全部都被收了起来。
到场的人不多,都是和永健相关的亲戚,包括我们和他要好的朋友。
灵堂的气氛很凝重,非常非常非常凝重,没有人愿意接受事实,但也不得不面对,永健已经天人永隔了。
桌前的相片,我们刚在一起后拍的,那时的他容光焕发,面颊红润,眼里全是光。在相片旁边的,还有一张紫緹画的他,就是转班考试前画的那张。
紫緹在看到那张画时就破了防,儘管我们早已说好不以哭泣送永健最后一程,她仍控制不住的流泪,而其他在场的人听见哭声,也难以坚持守住泪门,纷纷压抑的低声呜咽。
而我站在桌前,凝视着照片,那个曾经对我温柔体贴的少年,时不时就傻傻的说会喜欢我一辈子,结果他的一辈子就只到了十七岁,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啊。
「永健,你看。」我原地自转一圈,「你不是说我穿深色好看吗?那我今天漂不漂亮?」
说到底,还是在自欺欺人,怎么可能回答嘛。
只能渴求做一场梦,梦里让我们重聚,到那时,你在夸跨我,好吗?
耳边时不时传来其他人的谈话声,那些不会看场合说话的人,都是光顾过「木木麵馆」的客人,基于礼貌来打声招呼。
「你看那个女孩子,本来跟男朋友甜甜蜜蜜的,结果人就死了。」
「是啊,多可惜的男孩子,年纪轻轻的??唉??」
「那个妹妹心里一定难受的要命,硬是憋着不哭。」
「真的很心疼。」
「幸好她没有为了男朋友做傻事。」
为什么我的听力这么好,把那些间言碎语一字不落的听的清清楚楚。
幸好?
幸好是能这样用的吗?小学没毕业还是怎样,我忍住想翻白眼上去骂人的衝动,把怒气往肚子里嚥。
「永健,你说话不算话,你那天跟我说了『明天见』,但是你没来找我。」我又对着相片喃喃自语,「我生气了??」
离别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愿你踏上新的旅程,在遥远的另一边,能看看从未见过的景色。
可惜,你无法和名字一样,永远健康。
永健,我想谢谢你,我凭藉着你的光,走了一段不属于我的路。
我们自愿留下来帮叔叔阿姨整理店面,而我走上二楼客厅,再往内走就是永健的房间,我来帮他整理遗物。
从玻璃窗爬进来的阳光,在家具上乱窜,温暖了整间卧室。
永健的东西很少,桌上只有课本,衣柜里除了学校的衣服,还有就是两件自己的衣服,他没有像杨子勋房间里贴满海报,也没有推成山的娃娃。
简单的就像间样品屋。
和生活最相关最多的,那就是墙上的照片吧,其中被他印的最大张,被摆在最中间的,是我们登顶的照片。
顺着墙面来到床边,床头放了一个相框,是我们两个的合照,就和我的锁屏是同一张。
这就是情侣的默契吗?
突然想到,紫緹之前还说要帮我们画结婚照呢。
「嗯?」
相框的右下露出了白色的一角,我把它抽了出来,是一张折了两次的纸。
直觉告诉我,应该要打开来看。
然而,看到纸上的那行字后,我愣住了。
我知道,因为是你,所以没关係。
永健??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