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不尷尬反而还有点害羞。这不是前辈对晚辈的疼惜,不是大哥对小弟的宠爱,而是有些曖昧的气氛。
霍明棠收手坐回沙发,郑雅岑从懒人骨头站起来凑近他,弯腰询问:「我们真的是情侣?」
「是啊。但你没有记忆,我不想勉强你接受什么。」
郑雅岑坐到他身边目不转睛盯着瞧,片刻后思考道:「其实我是因为你才留下来的。虽然我哥在电话里叫我不用勉强自己,他说忘记的记忆大概也不是多开心,但我自己认为不是这样,没有谁的日子单纯只有快乐,肯定也会有烦恼。但我肯定在我烦恼困扰的时候,有人陪在我身边,我的亲人朋友和情人,可是我竟然把这些都忘了……没想到我是这样软弱爱逃避的人,而且我跟你还是情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霍明棠心平气和聆听他讲话,顺势反问:「意味什么?」
「意味着你无预警被我拋弃跟伤害啊。我怎么能这样对你,如果我们在交往,但我却将你忘了,你不是很惨?可是我最纳闷的是你怎么有办法这么平静的继续跟我生活、面对我这种失忆状态?我回到好几年前,你为了我也被迫留在原地等我,怎么能这样……」
讲到这里,郑雅岑噤声,他被霍明棠面无表情掉泪的样子吓呆,手足无措,慌忙得徒手帮他把眼泪抹掉:「抱歉啊霍哥,我不是故意惹你难过,我、噯,对不起。」
霍明棠握住他手腕,自己抹乾泪痕微笑道:「没关係。」他哭不是因为难受,而是因为感动,郑雅岑说自己是为他而留下来,不管是同情、责任心还是什么理由,他都求之不得。
郑雅岑看霍哥一脸平静无波,彷彿刚才掉泪是错觉,但这男人哭的样子对他来说还是造成不小的衝击。印象里就算是演戏,霍哥都不曾哭过,顶多眼眶泛泪。他除了心疼霍哥之外,心里也有悸动,脸越来越热,奇怪的生理反应和波荡的情绪停都停不下来。
「我、我可不可以亲你?」郑雅岑说完急忙强调:「不亲嘴也没关係,亲脸就好。我、我想试看看这样能不能想起什么……」他话语含糊曖昧,自己羞耻得压低脑袋。
「好。」
「嗯?」他抬头看,霍哥还是那张脸,这是答应了?那声好不是错觉?就在他狐疑的时候,霍明棠往前倾,优雅徐缓在他唇上印了一吻,吻触很软、很轻,浅尝即止。
郑雅岑先是呆滞瞠目,然后倏地起身跑回自己房间。霍明棠难掩失落,黯然淡笑:「慢慢来吧。」他愿意等的。
逃回房里的郑雅岑摀着胸口长吐一口气,轻声喃喃:「怎么搞的啊。」
他蹙眉是因为不习惯自己这样强烈的情绪起伏。被霍哥亲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掉进咖啡里的方糖,又甜又苦又涩,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自己应该很喜欢霍明棠吧,否则为什么这样渴望恢復记忆?只不过他不认为自己失忆的原因单纯是撞了脑袋加上事业遭遇低潮的关係。
之后郑雅岑签了那份经纪约加入霍明棠的公司,霍明棠一人身兼多职,既是老闆,也是艺人,更是郑雅岑新的经纪人兼褓姆。郑雅岑换了新东家,飞星为此办了记者会,卫导演也在自己的社群页面上表示电影试镜不会因为那点小事换角,所有角色都是一时之选。
只不过记者媒体还是不会轻易放弃跟拍郑雅岑他们,霍明棠希望他尽量别乱跑,若有安排课程就由霍明棠亲自接送。郑雅岑过上了公司、公寓两点一线的日子,不过他并不无聊,这几年买的游戏片对他而言跟新的一样,又重玩了一遍。再者网路线等于他的生命线,只要不断网,他就能窝在家很久不出门,霍明棠三餐餵食,知其冷暖,呵护周到,把人顾得滴水不漏,就连班恩按门铃想关心一下郑活宝都没能讲超过十句话。
那次班恩买了许多进口零食,说是去海外工作时带回来的伴手礼,郑雅岑开门认得这人,霍哥给他讲过这个人是当红一线演员,这回卫导的电影也有班恩担任的角色,而且他们还是朋友。霍哥说失忆的事不要让太多人知晓,不过班恩勉强算自己人,因此也知情,所以他和班恩打了声招呼,班恩问他说:「你真的不记得我啦?」
郑雅岑歪头面露疑惑的动作宛如雀鸟,他苦笑:「老实讲,真不记得了。但我觉得你面熟。」
「哈哈,因为我最近代言的广告多吧。」班恩大笑,把伴手礼塞给他之后小声问:「棠哥在厨房?那我就不进去坐了,顺便问你,你真的是整型吗?其实你跟你哥挺像的,你哥不会也是整的吧?」
郑雅岑昂首保证:「我哥当然不是整的,他天生就那么帅。不过我肯定是整的,我要是天生就长这样也不会丑到念书时被霸凌啊。」
班恩闻言了然:「这样啊。怪不得你先前好像讲过,原来那时就说漏嘴,哈哈。不要紧啦,我们还是好朋友。」
当下霍明棠就像护幼的大人一样默默现身,班恩本能的绷紧精神朝屋里喊了声老闆好,摸摸鼻子溜回家。不知为何,班恩直觉霍明棠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只不过这种危险不是普通犯罪类型,而是某方面给人一种压迫感或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