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失血过多,孩子缺氧太久,留不住了。」急诊医师遗憾的说。
怕时雨一时会无法接受,新辰要求医师:「请先别告诉她,拜託!」
急诊医师叹气说:「孩子失去心跳,当妈妈的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我会看着办的,如果要开口,那就让我来开这个口。」新辰难过的说。
「你确定?」医师怀疑的问。
新辰沉重的点头,他会视情况在适当的时候告诉她孩子的事。
「那好吧!」拋下话,医师先行离去。
站在病房的门口,新辰站了良久,不发一语。
走近病床,看着时雨失去血色的唇瓣,心底有着某种程度的自责。
抚着她那憔悴不已的小脸,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心如刀割。
用着轻到不能轻的力道,浅浅的吻了时雨苍白的唇,害怕吵醒正在休息的她,新辰缓慢的移动身体,坐在床边盯着她看,一秒也不敢闭上眼,深怕她会忽然睁开眼。
将她那微凉的小手放入自己温暖的大手掌中,如果能,希望能用尽一切给她带来温暖。
睡梦中的时雨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小小声的唸唸有辞,眼角落下晶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无可遏止的滑下脸颊。
既然唤不醒她,新辰只能把她紧紧拥入怀中,企图想要为她阻挡伤心,虽然效果不彰。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时雨张开满是酸楚的眼睛,抖着嗓音:「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无法欺骗这样子的她,新辰轻轻摇着头。
时雨张大了眼,望向死白的天花板,任由泪水不停在眼眶中打转,死也不想让它跑出眼睛,因为哭了就表示她必须承认孩子已经离开她的肚皮。无论真相如何,可以不要现在体认到事实吗?
任凭一鼻子酸红,也不想哭出声音。
新辰看着倔强如她,不知该从何下手才算是帮助她。
像沉默了一世纪那么的久,时雨悠悠开口:「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新辰担心的看了看她,而时雨不想眼神交集的转开了视线。
不愿再刺激时雨,他只好静静的走开,帮她把门关好,让她一个人休息。
时雨默默地,犹如道别,在心底,和孩子。
不管愿不愿意,都已然失去。
不管承不承认,已非她所愿。
再放不下,还是得坦然面对。
按下护士铃,她想见医师。
护理师先来到她的身边问:「怎么吗?有哪里不舒服?」担心进院没多久的她有什么病痛。
时雨白着一张脸,硬是从口中逼自己吐出话:「我想问我的孩子在哪里?」
护理师为难的说:「吴小姐,基本上它从你的肚皮下离开后就已经有专人处理。」总无法对伤心的母亲说孩子如何被处置,过程有些残酷。
「我能见一面吗?哪怕是血rou糢糊。」她哀求着。
护理师断然的拒绝:「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有其它身体上的不快再通知我们。」说完匆匆离去,头也不敢回。
时雨觉得心破了大洞,深不见底的,连自己都怕起来。
捲曲着身子,环抱着自己,觉得空气寒凉了起来。
悲伤,覆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