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绣年转过头, 看见她:结束了?
结束了,送你去机场。
秘书有事先走了,她们临时在路边叫了辆车。
上车后一个人靠着左边,一个靠着右边。
中间的空隙足够再坐下一个人。
司机笑着开了句玩笑,周琅笑了下,没说什么。
到机场附近开始堵车,这几天滞留的旅客都在陆续离开。
车开开停停,随时急刹车又随时发动。
周琅没坐稳,被急刹车带得往前一冲。
隔了一个座位的距离,纪绣年下意识伸手去扶她,看她自行坐好,手顿在半空中,慢慢收了回去。
周琅低下头,看着她收回手的动作。
又抬起头,注视着她。
纪绣年抿了下唇。
光落在她的脸颊上,长长的眼睫覆下来,洒落淡淡Yin影。
机场里人很多,飞机大概率要晚点。
周琅听完机场广播:今天很有可能遇到气流,你要不要晚点再走,不安全。
应该没事的。
周琅看着她,目光坦诚而纯粹:今天一定要走?
纪绣年摇摇头:嗯。不想待在这里了,这里让我感觉难受。
没说为什么,也没说是待在周琅的家让她难受,还是这座城市让她难受。
她的眼睛里似乎也渐渐积蓄起雾气。
周琅愣住了。
她为什么难受?
在这短短的几秒,纪绣年拿着行李往前走了几步:你先回去吧。
周琅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chao里。
心里总想着她刚才的神情,说不出来是失落还是怅然。
过了许久,她才往回走。
路上堵车很久,到家时也晚了。
厨房里传来油锅刺啦刺啦的声音。
刘阿姨探出头问:周小姐,纪小姐走啦?
嗯。
哎,她走得太着急了,今天刚恢复航班第一天就走了不过要上班那也没办法,她以后还会来吗?
周琅笑了下:或许吧。
刘阿姨端了菜出来:准备吃晚饭了。
不吃了,你送我上楼。
真不吃啊行,回房间吗?
不回房间,我去看看画。
刘阿姨叹了口气,猜到她心里装着心事,也不多说,推着她到二楼最后一间房间门口,把门打开。
周琅问:前几天下雨,这里确定没进水吧,明天天气也不错,开开窗户通通风。
好,没问题刘阿姨推着她进去,转身想走的时候却傻眼了。
这一幅幅的肖像画怎么会这么眼熟呢。
这这不就是刚刚离开的纪小姐嘛!
不对不对这种熟悉的感觉不是来源于画,是她以前肯定见过她!
周琅看她愣住,问:怎么了?
刘阿姨露出一点不解的神情: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这几天总觉得纪小姐很眼熟,像是以前见过,想又想不起来。刚看你这里的画
周琅没在意她后半句,只记住了前半句:见过她?
可能吧我之前也跟纪小姐说了,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像是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又说没见过,我以为我记错了。
没事,你慢慢想,想到了告诉我,多晚都行。
周琅看着她。
目光中有跳动的火焰,影影绰绰地闪烁着。
刘阿姨见她神情这么认真,立刻点头:好,我回去后好好想想。
周琅嗯了声:你先出去吧。
她在小房间里,画了一幅新的画。
暴雨天,有人撑着雨伞,却有阳光穿透乌云落下来,照在她的手心。
到了晚上十一点。
刘阿姨来敲房门:周小姐,我想起来了一件事。
周琅握着画笔的手下意识用力,声音却平静:什么事?
我记得啊你结婚那天,好像有个人敲门来问这里是不是你家。那天不也挺忙的,我随口说了句是,她也没说要进来。就一直在路边站了好久,就在外面的路灯下面。
是是她吗?
应该是吧,我就记得是个清瘦的年轻姑娘,其他的,时间久了也记不清了呀。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周琅给纪绣年打电话。
一直都没打通,直到十二点半,才终于接通。
电话那端声音嘈杂,女人的声音却低沉温柔:我刚刚落地。什么事情?
你来找过我。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
纪绣年轻声说:是。两次。
周琅忽然想清楚很多事情一些莫名的,她不曾理解的话,以及她后来说段嘉如的事情时,纪绣年为什么那么轻描淡写地说知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来过。是什么时候?
心里明明有了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