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伟背着背包,打了声招呼,就踏出了这个暂时的家。
临走前,在父亲那儿拿了两包烟,同时收到母亲转过来的五百块钱。
跟着导航坐车,转车,等到了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
接自己的是强伯,一个和父亲年纪差不多,但是头发几乎掉光的中年男子。
第二天,和老板见面后,就上挖机试驾。
接着就开始上班。
强伯是属于挖机公司派到这里来上班的,而罗伟则是属于给这个沙场的老板开挖机。
每天主要的工作就是把打碎的砂石装上车,简单枯燥乏味,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吃饭跟着工人们一起吃,住宿跟着工人们一起住在简易板房里。
如今天气越发炎热,每到晚上睡觉时,蚊虫在耳朵旁边翁嗡嗡的响,扰的人心烦意乱。
房间里没有风扇,另外一间床的中年汉子打鼾声如雷贯耳,更让心烦意乱的情绪又增添几分。
不过每当这个时候,罗伟都会想一想媳妇儿的大肚子,想一想即将出生的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给他(她)取个什么名字等,不过每次都毫无头绪,反而在这种胡思乱想下入睡。
这样的日子接连过了一个星期左右。
这天,罗伟接到母亲的电话,媳妇已经进产房了,听到消息,罗伟火急火燎的停下挖机挖机,给老板打电话。
大老板同意了罗伟请三天假,但是让他给二老板打个电话。
这个沙场是这两个老板共同投资开设的,大老板一般不管具体的事务,所以必须得和二老板再次请假。
接到电话,二老板死活不松口,就是不同意。
在罗伟再三请求下,这才勉强答应了。
不过今天必须上完。
好不容易请到假的罗伟急忙给父亲打电话,让他晚上来接自己。
怀着忐忑不安又激动的心情,罗伟心不在焉的开着挖机,时不时看看手机,想第一时间知道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倒不是有着所谓的重男轻女思想,只是纯粹的想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个男娃还是女娃。
早上九点钟母亲就说进了产房,可直到下午也没听到母亲回电话。
罗伟原本激动的心逐渐冷却,渐渐地多了一份担忧。
可是给母亲打电话,她又说没事,不用担心。
这让罗伟的心揪着,始终放不下。
下午七点钟左右,父亲开着车来到了沙场。
罗伟坐上车,父子俩就开始返程。
一路上,父子俩无话。
走到半路,却堵车了。
半个小时也不曾动一下。
原本想急着赶回去第一时间看到孩子看到媳妇的罗伟望着堵成一条长龙的公路沉默不已。
他倒是不怎么理解也不怎么在乎妻子分娩时有丈夫在身边陪着如何如何的大道理。
只不过平时看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而且杨珊也耳提面命的提醒着。
可现在……
九点钟左右,车子还堵着,一动也不动。
微信里,母亲发来消息。
生了,女孩。
还有一个几秒钟的小视频。
罗伟点开视频,看到一个裹在层层被子里的新生婴儿。
婴儿头发浓密,逼着眼睛,嘴巴张着哇哇大哭,长相随母亲杨珊。
罗伟的母亲伸出一根手指头给孩子捏住,孩子立马不哭了。
看完视频,罗伟咧开嘴笑了出来,把手机拿到父亲面前:“爸,生了,是个女孩。”
罗伟的父亲认真看完视频,脸上也绽放出笑容。
这个家庭又多了一个新生命,多了一位成员。
父子俩都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这时,车辆缓缓前进着。
约摸十点钟,父子俩终于赶到医院,杨珊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看着母亲逗弄着小家伙,眼神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罗伟看了看媳妇,握着她的手,轻声问道:“还疼吗?”
“嗯!”
转头,看向躺在小床上还没有取名字的小不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皮肤粉嫩的小家伙。
似乎担心手上的老茧烙得小家伙不舒服,罗伟又改用手背去抚摸一下她的脸颊。
随后又拉起她的小手,用两根手指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小手,柔若无骨。
呼!
一整天都忐忑不安的心在这一刻看到母子平安后,罗伟终于如释重负。
看到孩子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可以让自己忘却世间所有的烦恼。
一家五口就在医院度过了这个漫长而又难得的一晚。
期间,初为人父的罗伟跑上跑下,买这买那,充分用行动说明一切。
哪怕跑了很多次,可很奇怪的是,他的心里竟然没有半点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