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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满满的悲伤，占据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时间彷彿凝结了，几秒鐘的对望匯集成永恆，各种难以言喻的情绪铺天盖地袭来。

    他总是这样，明明心里比谁都在乎，又什么都不说，表面上做出一副淡漠的样子，其实所有情绪全放在眼里！

    「来找你的。」我说，微微一笑。

    他叹息一声，有些委屈，「我想说之后会办在国内，到时候你们也会知道的。」接着，他的表情很快就黯淡下来，「而且我觉得，我还是没勇气面对你跟徐丞……」

    顿了顿，我让自己的声音溶在空气里，「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说。」

    「好。」

    「嗯。」点点头，我忍住要拥抱他的衝动，语气故作轻快：「很成功，恭喜你。」

    他率先问我：「你跟谁来的？」

道经过多久，一抹熟悉的身影绕过转角出现在长廊另一端，他手机贴在耳边，貌似在跟人通话，但下一秒他忽然望向前方，我们的目光瞬间对上。

    他也清楚终究躲不过，所以乖乖摊牌，「学音乐心里真的不能有太多杂念，我为了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只好断开会让自己分心的人事物的关係，但是感情确实没有想像中那么好克制，我原本以为我能调适得很好，其实内心还是会忍不住。」

    「……不是吗？」他转头看我的眼神温柔而悲伤。

    无数次想像过我们重逢的画面，但却从未想过我会这样目不转睛望着他，说不出半句话。

    「你怎么……在这里？」似乎刚才的惊讶还未缓过来，对于我的忽然出现，他仍一脸不敢置信。

    「这么多年，为什么你都不联络我们？」

    又是这种表情！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一个人来找你，为什么连飞来英国这件事都瞒着徐丞？」说着说着，莫名一把怒火就衝上来，「你别老是自己决定我感情的去向好不好？六年前你一声不响地走了，就留下一份谱，断了所有联系，在这里学你的音乐，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有想过那些年我是怎么去适应你从我生活中抽离的日子的？」

    「所以刚刚那些话……你都听到了？」他的表情略微尷尬，说话也吞吞吐吐地。

    他倏地愣住，看起来有点慌。

    他停住脚步，双眼慢慢瞪大，脸上写满错愕。

    他眼神一闪，「你是来听我的音乐会吗？」

    我都鼓起勇气飞来伦敦堵他了，那有些事我也该勇敢地问清楚了。

    但为什么他的眼底仍旧闪过一丝惆悵？就算我来到现场听完他的音乐会，我在他的眼里仍看不到任何喜悦。

    我想，这个问题，大概不只有我一个人想知道原因。

    那样的表情抽得我心一阵一阵地痛，我咬牙，大步向前一跨，然后挡在他面前，「梁雨禾，为什么你明明很聪明，有时候却又笨到让人想哭呢？」

    「我来找你就是希望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可是你却认为我跟徐丞在一起了，又想要推开我。」视线忽然模糊一片，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觉得深处最柔软脆弱的地方被什么拧了一下，「我好不容易忍住了抱你的衝动，希望我们可以回到过去那样，这些话，我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说得出口你

    「喀」的一声，我的内心彷彿有什么断裂的感觉，「所以，你觉得高中毕业后，我跟徐丞就在一起了？」

    「我自己来的。」我说。

    我当然知道他是指他在台上讲的那些煽情的话。

    还是记忆中的他，只是更加成熟俊朗，白色西装将他的身形塑得更加匀称且修长，五官轮廓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还要精緻、立体。

    「你后悔吗？」我拋出一个连自己都不确定希望得到何种回应的问题。

    「为什么？」

    「嗯。」我回答。

    于是我们在户外的空地并肩走着，慢慢的步伐，让我有回到学生时代的错觉。

    「你忘了我就是喜欢一个人到处跑吗？」我抬高下巴，「而且来这里找你，我就没打算让人跟着，只有徐婷知道我的行程。」

    馀光瞥见，浅浅笑意逐渐在他唇边扩散开来。

    夜幕低垂，路灯将我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但你都要开始巡演了，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们？」我半埋怨地说：「还是我看新闻才知道的……」

    「我们去外面走走好吗？里面有点闷。」我向他提议。

    「rry,i&039;llcallyouback」他对着手机另一端的人说完，便掛了电话。

    他秀长的双眉微微蹙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再度刺痛我。

    还是记忆中的他，只是长大了些。

    身旁的他半边脸庞被阴影笼罩，这副模样竟好看得过分，他淡道：「曾经后悔过。」然后，我听到他很轻很轻地说，声音几乎快被风吹散，「……但现在不会了。」

    「自己一个人？」他的语调上扬，眉头微蹙，「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