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念语戴着纯镜框的眼镜,坐在休息室滑手机,准备开店。
这时,高于大力的推开门,略为莽撞的衝进来,一如往常的说:「店长!咖啡来了!」并快速走向王念语,「嗯?今天怎么戴眼镜?」还有些曖昧的弯腰凑近,小声的说:「昨天哭太久齁?回家后该不会还偷偷哭吧?」
接过他手中的咖啡,王念语不想理会他的问话,却没有注意到他正一脸高深莫测的盯着她。毫无防备的喝了口咖啡,ye体触及到嘴唇进而势如破竹的滑进口腔后,她随即皱着眉的把到嘴里的咖啡吐了出来。
王念语摀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高于,「这什么啊?」
「咖啡啊,只不过是不加任何东西的纯黑、咖、啡。」他贼贼一笑,「我想说你可能会失恋到没感觉,所以想测试看看。」在店里工作了这么久,他自然是知道她不喜苦味的习性,想逗逗她。
王念语一边张望四周寻找开水,一边充满恨意的问:「你是不是疯了?」这么苦,会出人命吧?
高于虽然及时伸出援手,马上将手中早已准备妥当的矿泉水递给她,但仍是逃不了王念语的瞪人攻势,他觉得被瞪到身上似乎快刺出洞来。
王念语接过他的假好心,表情痛苦的大口喝下了快半瓶水后,才开始翻找休息室的糖果,喘着气说:「你喝过吗?那咖啡。」
「当然没有啊。」高于摇摇头,他也是不喜苦味的。接着露出史上最灿烂的笑容,要有多阳光就有多阳光,要有多明朗就有多明朗!
「好想把咖啡,倒、在、你、头、上──」王念语拿着咖啡杯举高,好在高于反应灵敏的迅速的阻止了她的危险动作。
他接下王念语拿在手中的咖啡杯,稳住杯身,小心不让ye体洒出,「我以为你可能还会闷闷不乐一阵子,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高于微微一笑,说的有条有理,把自己带点胡闹的关心包装得非常正直。
被他戳中了点,想起自己昨晚在员工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王念语有点尷尬的回避他的眼神,绕过他走出休息室,对着店里的员工说:「大家赶快整理好喔,在半小时就要营业了。」
总归要回到正常的。
她明白。
高于看着她有些害羞的背影,露出淡淡的笑容。虽然她还无法完全走出伤痛,有时可能也会不小心被沾到伤口,但至少王念语愿意跨出了第一步,那么,接下来所有的旅途上他都会陪着她。
快乐也好,难过也罢。他只想用陪伴来告诉她: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王念语走到甜点柜区整理盘子,高于跟在她后面拿起抹布帮忙擦着甜点柜,雀跃的说:「店长,如果你反悔了要给我加班费也是可以喔。」
「你想的美。」
「我这么捨身相伴你可以不要这么忘恩负义吗?就算只有一小时也好啊?」
这下王念语决定笑而不语,打算让他再继续做一下白日梦,现实有点残忍,她决定还是过几分鐘再戳破他的贪财梦。玻璃心嘛,人人都有,她怕高于的那一颗碎得太快太仓促,却又称不上是曇花一现。
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鐘,发现过不久就要营业了,日子又开始活泼的转动着。
总是这样。
不管发生的多大的事情,日子总是平稳的走着。
关于那一天分开的后来,他们一切都好。
后来,他找到了愿意让自己付出一辈子的幸福,并走出伤痛的好好生活;后来,她不再逃避、逐渐放下所有癥结和过往,决定认真为未来努力,专心一致。
只是没有童话故事的奇蹟出现,没有无怨无悔等待的梦幻情节;岁月流逝,他们无恙安好,只是遗失了过往,丢弃了拥抱,剩下纯粹的寒暄,谁也不许记得那些日子的美好。
「店长,今天是不是又更冷了啊?」
回忆只会沦落到极其无比的寧静,再覆上一层淡淡的灰。
「还不到最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