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聊一聊你自己吗?」
「我需要你,陪我聊天。」
此时的钟梓军,十分温柔又十分贴心,我猜想他应该是看得出,我真的很不舒服,所以就不跟我拌嘴了。
虽然我应该没有在说梦话,但我觉得脑袋发胀,身体忽冷忽热,有时寒得身体直打哆嗦,有时又热得心如火烧。
「对啊,我觉得你有点神祕,认识你已经好一段日子,其实我都不知
迷濛间,我感觉到一只手掌覆上了我的额头,好似一个声音低喃地鼓励着我:「没事的,最辛苦的就是这一两天,忍一下就过去了。」
「好啦,你没说错,我的身体真的不太好,那你的身体又如何,今天是你发病第四天,状况都还好了吗?可以担任看护了吗?」
「我还好……刚刚想看时间,结果动作太大,就有点晕。」
「算你运气不错,发病时间有算准,刚好我也过了急性期,你才接着出状况。目前虽然我还有一点咳嗽,但是喉咙也不痛,体温也恢復正常,我想我已经恢復了八成以上,应该可以照顾你。」钟梓军并没有找藉口推辞,而是问说:「那你现在需要甚么照顾?要我准备一份早餐送来吗?」
于是钟梓军去厨房端了碗稀饭给我,虽然味道还不错,但是可能因为我还有点噁心的关係,我并没有吃完一整碗。
于是我忍不住问道:「嗯,你等下还会回来吧?还是你要直接去睡觉了?」
「好啦。」
「但是我总是要……偶尔去厕所吧?那我下床时会晕耶,到时可以再叫救命吗?」
我起身看了看床头手机的时间,现在是晚上的八点半,没想到我几乎睡了一整天,由于我起身的动作有点太快,晕眩的感觉随之而来,我一手撑着头一手抵着床,勉力让自己保持住平衡。
「可以啊,你是病人你最大,你要躺三天都可以。」
钟梓军果然是过来人,他也知道每次一晕完就会想吐
「手持式求救铃。你就放在你的床头,如果你睡一睡醒来,需要帮忙的时候,就按个上面的按钮,包准响到整个三合院都听到,我会来救你。」
「可以可以,只是不要叫得像杀猪一样好吗?」钟梓军拿了个东西到我手中说:「喏,这个给你。」
我有点任性地索讨恩情,钟梓军没有生气,居然还点头应允:「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把厨房收拾收拾。」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钟梓军真的回来,他没有去准备一张躺椅或者甚么座位,他就直接坐在我床尾旁边的地上,后背倚靠着床缘的木板,出声问道:「你想跟我聊甚么?」
不过我这一次,并没有早上那么严重,所以我跟他说:「还好,只有短暂晕一下下,我应该还不会吐。」
「嗯,是吧,可以请你帮忙吗?看在我第一天照顾你时,也几乎没睡觉的份上。」
「我已经睡了一整天,虽然我的身体还是很疲倦,但是我觉得我应该睡不着了。」
「这个是甚么啊?」
「苏慕耘,你还好吗?」出声的人是钟梓军,当然了,这里也只有他。
「所以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医疗?而是打发无聊?」
「我去拿点食物给你如何?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钟梓军好像总是怕我饿着。
「嗯多谢你。」
「我可以去睡,也可以不去睡,反正我的时间自由,看你有没有甚么事情需要我。」
我于是在一份有人守护的安心感下,又渐渐睡去,这个新冠病毒真的还挺兇猛,即使我已经打了三剂疫苗,傍晚时分还是高烧到三十八点八度。
「所以你要我……熬夜陪你聊天?」
我感到很心安,似乎有进入了甜甜的梦乡,再清醒时,感觉外头已是黑夜。
「可以吗?不然我一直躺在床上,我会很无聊,我又不太能下床」
「我自己?」
「那你有想吐吗?需不需要我拿脸盆过来?」
「嗯,你的配备还真齐全,那我就放心多了,可以安心睡了。」
「啊?」
虽然钟梓军今天变得很嘮叨,虽然他好像一直在挖苦我,但是我心里还是开心的,因为我觉得他其实蛮关心我,也蛮细心照顾我,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无法讲出一点好听的话。
「喔应该是不用,我刚刚晕眩到猛吐一轮,我看我应该是吃不下。」我吐了吐舌头说:「其实我现在很疲倦,虽然我也才刚睡醒,但是我就是全身痠痛又无力,加上晕眩很严重的关係,我觉得我都不太想下床,我可以继续躺着,躺一整天吗?」
「是啦!我是答应过,我当时就看出你气血不足,发病时一定不好过,所以叫你皮绷紧一点了,你看我没说错吧?」
「你安心睡吧!我每隔一阵子就会来看看你,就像你当初看顾我一样,不过你可不要再锁门了。」
钟梓军要端走那碗没吃完的稀饭时,我突然很怕他会一去不回,毕竟现在已近就寝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