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子没有听人提起过夜王两个字,下意识的就抬头望向了高空,沉思许久才回道:“夜王被帝仲所伤退回黄昏之海疗养,确实是至今都没有再次现身找过我,之前我回上天界打探情报,也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估计是伤的很严重,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嘴里说着漫不经心的话,眼中还是有谨慎和担忧,夜王虽是暂时罢手,但鬼王似乎还在利用墟海寻找浮世屿的踪迹,如今若寒重伤,潇儿又下落不明,澈皇受困两境交界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此这般拖延下去,是否又会掀起另一场无法预料的灾难?
岑青看着他复杂难懂的神色,只觉得心中又烦又恼,索性直接钻进了帐篷再也不想看他,一进来,中央的圆桌上放着烧好的茶水,还有两盘简单的点心,岑青只是不屑一顾的扫了一眼,根本没有任何胃口,脱下白袍挂在一旁的木架上,正准备换衣休息的时候,又莫名扫了一眼角落里空空的床铺。
那家伙不在?
她原本是和阿宁两个女人住在一间,直到两个月前,一个自称墟海王族的女人龙吟找上门来,知晓事情始末之后,不顾反对坚持要留下来帮忙。
一个海生的蛟龙族,在大漠里能帮上什么忙?没几天龙吟的皮肤就开始干裂,好在阿宁有一些沙匪常用的润滑膏,每日涂抹之后才勉强适应。
岑青厌烦的躺在自己的床铺上,那家伙既不会转移之术,又不能像萧阁主一样直接砍破海魂石的黑棺,让她跟着沙匪去大漠挖掘也完全只是拖后腿,唯一能做的事情,大概就只有每天乘坐军阁提供的金乌鸟,去附近镜阁设立的赈灾点领取物资和水源,这些东西本来是命人送过来的,但毕竟萧千夜和萧奕白都在这里,安格也不想节外生枝,就让阿宁每天去领,可阿宁不会武功不敢坐金乌鸟,每次只能骑行骆驼耗时耗力,龙吟来了之后倒也算是帮了她一点忙。
真的是来帮忙的?她怎么看都觉得那女人是另有目的,墟海之事她从凤九卿那里打听过,眼下该不会是想借机使坏吧?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龙吟正好拎着一桶水走进来,一看岑青已经躺下了,先是尴尬的绞了绞手,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岑姑娘,你辛苦一天了,我提了一桶干净的水过来,先洗把脸吃点东西吧。”
岑青本想拒绝,都这种时候了她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形象,但看了看灰扑扑的双手,想想还是坐起来抱着水盆接了一些清水,龙吟赶忙好心的给她递上干毛巾,这两个月以来她很明显感觉到岑青对自己的敌意和排斥,好在有个乐呵呵的阿宁在中间,要不然她们俩真的是相对无言,尴尬死了。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之辈,但好歹也是被人尊为王族,第一次被如此冷漠的对待,心中难免委屈,只是眼下所有人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像是吊着一口气,随时都会彻底崩溃,龙吟也知道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找到下落不明的云潇,她既然选择留下来帮忙,那些私人的小情绪就必须被遏制,她缓了一会,还是尽力笑了笑,拿了一块糕点递过去:“岑姑娘,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岑青头也没抬随手接过来塞进嘴里,眼色转瞬冰冷,不知为何忽然问道:“龙吟,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如果只是每天给我们准备食物和水,那你真的没必要留在这里,蛟龙族是海生,大漠炎热干燥,何必为难自己?”
龙吟冷不防的被她问起这个,连忙正襟危坐的解释道:“我真的只是想帮忙而已,我知道、我知道墟海曾经被上天界利用,长老院到现在还在继续那些事情,可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帮你们找她而已。”
“帮我们?”岑青冷冷看着她,放下手里的糕点,一双的眼睛冷锐如冰,一字一字的道,“你不是想帮我们,你只是想帮他吧?”
龙吟被对方一瞬燃起的冰冷杀气刺了一下,不自禁地倒退一步,立即反应过来岑青口中的“他”指的是什么人,即便第一时间就摇头反驳,但两边脸颊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泛起红晕,岑青本就心情不佳,这一下更是怒从心起,低声斥骂:“大家都是女人,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萧阁主?你是不是以为云潇失踪你就有机会了?你是不是巴不得她这辈子都被埋在大漠里,再也不要被找到?”
“我不是!”龙吟竭尽全力的否认,瞥见对方脸上狠辣的杀气,生来第一次感觉到某种极端的冷,龙吟的身子微微发抖,似乎终于明白对方一直以来的敌意究竟来自哪里,摇头呢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岑青冷哼一声:“墟海本就居心叵测,要不是你们设计陷害,凤姬大人不会落入上天界之手,你们就像个寄生虫一样依附飞垣而生,不仅没有丝毫感恩,反而恩将仇报,这里不需要你帮忙,回你的墟海去。”
龙吟张了张口,无言以对,对方的每句话都针锋相对,她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借口。
僵持之际,阿宁打着哈欠走进来,也没注意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看着桌上的糕点就扑过来抓了一把塞进嘴里,笑呵呵的道:“你们聊什么呢?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要不我去和安格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