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的,解剖学的课程上出现了什么问题,让刘郝蕴不怎么舒服的同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蒋梅辰的脸色更加糟糕了一些,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生一生的敲击声就像是死刑前的奏鸣曲一样,缓缓地叩击到了刘郝蕴的心间。
明明刘郝蕴才是两人当中年纪更大一点的那一个,明明刘郝蕴才是两人当中属性更加负面的那一个,但他此时却显得在蒋梅辰面前完败了。
刘郝蕴抓了抓自己的头,叹气。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解剖课上的时候,老师了解了一下大家的异能是什么,在听到我的议论之后就跟我说我绝对不适合做医生了。”
蒋梅辰沉默了一瞬间。
因为那个非常肯定的绝对。
他已经有了联想,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解剖课的老师跟我说,手术这种东西大部分时候都是要赌一个概率的,就算概率的成功率是99,实际上还是一种拼幸运的方法。而如果我的异能是倒霉的话,一旦在做手术的时候,泄露了一点异能,都会让患者步入糟糕的境地,一不小心就失去了生命……”
刘郝蕴说着说着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脸上也带上了哀愁:“解剖课的老师跟我说,没想到我的异能竟然是这么糟糕的东西,他还以为我的异能只不过是会让我自己倒霉而已……他会跟学院的领导和老师反映,把我调换一个专业,从临床调出去的……”
“他那么说了之后,我觉得我好像确实不怎么适合临床这个专业了。毕竟虽然现在的我能够控制自己的力量,可要是有一天世界的总能量发生了膨胀,我的力量掌控力度也会自然而然下降的。要是出现了什么真正的倒霉的意外,那就糟糕了。”
“——我对自己的运气从来没什么信心,所以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的话,可能性还是蛮大的——”刘郝蕴越说越是丧气,他看着课桌上的课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就打算露出一个笑容来让自己的小伙伴不要过于担心。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个有些灼热的怀抱拥抱住了。
和冷硬的态度以及神情并不一样,蒋梅辰的怀抱带着一种有些惊人的温度,就像是能够将所有的绝望全部融化掉一样。
刘郝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有些错愕的抬头看向蒋梅辰的方向,却只能看到对方露给他的一个下巴。
“你……”
蒋梅辰沉默了很久,没有开口,只是在长久的拥抱之后,缓缓地放开了刘郝蕴。
“你……”刘郝蕴只觉得自己开口的声音非常干涩,他艰难地再一次张嘴,终于将这一个字吐出了口。
“分给你一些好运吧。”蒋梅辰却在这时候打断了他。
少年安静地看着刘郝蕴,就像是在凝视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目光灼热而珍惜,让感受到这种视线的刘郝蕴,下意识的就想要转过头去。
但他还记得自己现在还有事情要说,只好有些尴尬的维持住了原本的姿势。
“……有用吗?你的能力对我应该是没有用的吧,毕竟我们两个的力量是相互对立的?”
蒋梅辰依旧没有给出回答,他只是深深的看了刘郝蕴一眼,用意味深长的口吻回答了一句。
“是吗?”
“——难道不是吗?”
蒋梅辰安静地注视着他,注视着双眼当中充斥着茫然,没有其他任何情绪的刘郝蕴,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越笑越响,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
然后他再一次伸出手,将刘郝蕴拥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这不再是之前猝不及防的情况了。
按理来说,刘郝蕴在有所准备的前提下是可以躲开这一位与自己同级的神明的拥抱的。但他却连挣扎的想法都没有,第一时间就被拥抱的抵上了对方的胸膛。
“刘郝蕴,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就问,能不能不要保持那么奇怪的姿势啊?”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你觉得好运和霉运是天生就应该对立的吗?”
“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啊?蒋梅辰!高甜的红烧rou对你的影响就那么大吗!要是我觉得我们两个天生就应该立场对立的话,我怎么可能还会收留你啊,你这个笨蛋!”
“既然如此。”蒋梅辰轻轻的笑了起来,“那么福兮祸兮、祸福相依,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刘郝蕴觉得自己的脑子根本跟不上自家小伙伴的脑速。
“我在你的身上沾染了好运,而且是最长久的那一种。就算你的身体里散发出倒霉的气息,跟那些好运混在在一起,也只不过是让做手术的人稍微感受一下痛苦而已。”
“我和你的力量代表的是这个世界的好运与这个世界的噩运。而对于一个生命来说,好运和噩运本来就应该按照数量随机分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