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交由室韦兄弟,北侧自然由蒋卜和顾知安、林昭来守,而室韦姣云有一个更重要的人物需要去做,这关系到能不能及时调度,这项任务没有人比室韦姣云更能胜任,不为别的,只为了室韦姣云对这里的熟悉。
室韦姣云在军中声望不小,又心思细腻,兵力调度不必男儿差,当初就是因为阵前救了蒋卜一命,两人才成就一段姻缘。
现在必须要在西侧和北侧来回调度,只有室韦姣云才能保证忙而不乱,而且她一介女子都能做到,手下分派的将士更不可能抱怨。
“行,此事交给我,信号一出,我立刻按计划行事。”
“云姐,拜托了。”
顾知安看向室韦姣云,面带严肃,“再守半个月不到,我们就能进行反击,把北辽的人赶出沧州。”
室韦姣云禁不住笑着拍了一下顾知安的肩,“得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这有什么的,再说,这前面不还有你们守着吗?前面交给你们,后面的事,只管交给我,一定不会出错的。”
大体计划定下来,但是细节还需要商量,而且这样给他们安排的时间很短,根本没有一点时间可以耽误,甚至时间很紧。
室韦宪走出营帐,让所有的将领都到大帐来。
不一会儿大帐里就已经聚集了大营里所有的统领,原本还算宽敞的大帐,这会儿看着已经不算宽敞,挤了不少人在里面。
一直到深夜才各自回到营帐休息。
瞥一眼顾知安,林昭把手里的斗篷挂在一边,“让室韦姑娘一个人负责那边不会有问题吗?要不要我过去帮着。”
“与其你过去帮忙倒不如和我们一块在前面守住北侧,以免城门攻破,而且云姐的本事不能小看,你放心,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出差错,云姐在军中这么多年,比我们都熟悉这里,沧州大营,她有她的威信。”
这件事情除了室韦家的人,谁都做不到。
而最适合的就是室韦姣云。
“那时辰不早,早些休息,过两日又是一场恶战。”不过短短半个多月,已经打了大大小小的快十场,北辽明明占据优势还每次收兵都极其快,但给他们休整的时间不多,根本没时间喘口气。
如果不是昨天重创北辽占了优势,恐怕连布置这些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忙于应付北辽的挑衅。
北辽战术很明显,就是要把沧州大营拖垮,不给他们休息的机会,在援兵赶来之前攻下沧州。完颜景本就擅长带兵,如今北辽的疆土就是完颜氏一寸一寸打下来的,从部落打到今天的北辽版图,完颜景若还称不上骁勇善战,北辽不知还有谁都能称得上。
顾知安坐在那儿,伸手烤火,听到这话点点头,“这两日又冷了不少,不过说起来,也快到除夕了,今年除夕来得这么早,怕是连过完正月都回不去。”
“北辽如此强硬,看来……”
“免不了恶战,可胜败过后又当如何?签订盟约?盟约能保几十年无战事,也算得一件好事。”顾知安看着林昭,“大秦需要喘口气,西凉的事还有不少,总要给嬴项一些喘息的时间。”
而且嬴项也需要时间成长,和北辽签订盟约在完颜景在位时,两国再不开战也是件好事。
十年的时间都足够了。
“你的意思是?”
林昭诧异的看着顾知安,“你是想说……顾知安,你打算离开京城吗?还是有别的想法?”这话听上去可不对劲。
不过嬴项能担大任后,他们的确该退出朝堂,过一过寻常人过的日子。
“你不都猜到了?如今又姑姑和陆则之在,岂会有什么事,更何况韩老将军也在京中,如今朝中王毅势力早被我们清查,这段时间足够姑姑他们清理朝政,至于别的,我相信嬴项会成为一个明君。”顾知安坐在那儿抬头看着林昭,少有的语气和神态。
盯着他,林昭看出了一些疲态。
今年顾知安二十一岁,却已经为了大秦打了近七年的仗,年少时便跟着军中大将四处平乱,能一肩挑起大任后更是常年混迹军中,若说顾知安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怕是那些连连平乱无法休息的日子。
一年十二个月,有半年的时间都不在洛阳。
“终于也有你想休息的时候,不过这时抽身倒也是应该,若不在这个时候抽身,往后局势如何,你我可不好说。”
嬴项不是嬴烙,如今还有一个惠太后在,如何能再和从前一般,一个嬴烙已经毁在这上面,不能再毁了一个嬴项。
“正是因为这个理,所以我才在想回京后,向皇上请辞,回洛阳。”
洛阳才是他的根,才是他的家。那京城再好,再繁华也是天子脚下,他不愿意在那儿待着,洛阳多好,靠着洛河又有北邙山,不仅水好山好,还有牡丹富贵般的美人,如此地方,待着才能顺心。
闻言林昭走到他身边坐下,瞥见顾知安脸上那道快瞧不见的伤痕,低声道:“那也把秦国公府搬到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