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沧州的确打得艰难,原本第一天开战交手时还好,谁知道竟然打着打着冒出一个道士来,跟一个妖道一样,仿佛能点豆成兵,也不知北辽哪里来的那么多兵力,搞起车轮战,几翻下来,沧州驻军便够呛。
后来几回交手,布下的陷阱没能把北辽引起陷阱,就被看穿,然后反倒几回中计,还好反应快,不然损失更惨。
“看来,现在的情况下一点不乐观。”
“恩,很不乐观。”
顾知安看室韦宪一眼,笑了,“好了,道士吗?我们既然来了,让我们去会会,指不定就是个故弄玄虚的,这些东西从前在书上看到过,利用五行八卦,天干地支来故弄玄虚,弄得敌军分不清敌我取胜。”
“真有这阵法?”
“得明日看过才能确定,你先休息,让人带我们安顿就行,等你休息好了,晚些再商量接下来的对策。”顾知安拍拍室韦宪的肩后站起来,“放心,大秦是天定的命数,我可是带着从刚拿下西凉的风来的,咱们这就借东风之势,将北辽也赶回去。”
“有你这话,行!”
林昭听两人的话,对这个室韦宪是刮目相看,身为军中统帅之一,竟然大敌当前还有心思同人开玩笑,这心也真大。
换句话说就是沧州的局势还不到他想的那么差。
“想什么?”
听顾知安的话,林昭回过神摇摇头,“你说室韦将军提到的那个道士会是谁?据我所知,北辽地处北疆,道士可不多,大秦和陈国还多一些,道观和名山不少,北辽还从未听说过——”
“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顾知安这才想起那时一鸣道长在王府时林昭并没见过,解释道:“是来过王府的一个老道士,看上去有那么点道行,当时说过我有血光之灾,也算是应验了,如果是他的话,这也是旧人重逢,怎么他去了北辽做什么狗头国师了。”
林昭皱眉,“血光之灾?那么早就和你说过?”
“所以我说,他有一点道行,那会儿我才从抚州回洛阳,一回去这老道就胡说八道,爹还留他在府上住了好一阵。”顾知安摇头,“想不到,他居然到了北辽,看来,有点难对付,难怪室韦宪在这上面栽了一个跟头。”
室韦都护府和北辽对阵多年,对于北辽的行军作战应是极为熟悉,这回却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连吃几回败仗,不应该的。
这才多长时间,便已经推到了后面的两道防线。
“他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你可问住我了,我可不知道,这得去问老头,我让十四加急传书回王府问问,弄清楚来历也好想应对之策。”顾知安摇头,同林昭走进替他们准备好的营帐。
让守卫退出去,顾知安走到案桌旁立刻提笔写信。
事关沧州,不能不急。
林昭在一旁看着,听得外面士兵的声音,眉头就没舒展开——清河镇时以为已经是尸横遍野,谁知这回更难。
幸好早已适应了这样的情况,只是沧州重镇,要怎么守住北辽铁骑。
“若能将洛阳的铁骑卫调来五万,可有赢的把握?”林昭忽然开口道:“我手里有一支Jing兵,足以替代铁骑卫守住王府。”
“你说从前就替你办事的?那是先帝给你留的吧。”
“……恩。”
顾知安看林昭面上闪过的一抹不自在,将信折好,掀开帐帘叫来十四把信给他后交代了几句才打算回林昭的话。
北邙山的铁骑卫?
调来五万,那相当于是将守住藩阳王府的所有人都撤了出来,那样王府就成了一个没有屏障的地方,若是有心人想趁机作乱,便能让王府无法应付。
如今老齐还不在王府里坐镇,有人行刺怎么办?
“此事我已经在信上写了,我做不了主,还得经过爹的同意。”顾知安能调动的铁骑卫不过一万,剩下有四万分散在各处镇守,唯独留了五万在洛阳常驻。
这五万是直隶于顾烽,连他也动不得。
因为是王府的根,一旦动摇王府根基,那王府就变得不堪一击。此事并非儿戏,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调出洛阳的。
“是我——”
“这事不怪你,若有那五万铁骑,北辽又岂是我们对手,可正是因为那五万铁骑才能保王府百年平安。”顾知安摇摇头,手放在林昭肩上,“姑姑不会对爹动手,我担心是——”
“或许,还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