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才传来的喜讯,至少得等到正月过完,哪有那么早。”
两人在枫晚苑里换了衣服,绕过花园径直进了齐物阁。王府里的齐物阁收藏天下奇珍异宝,又有失传绝学,顾烽养着一群武痴,不为别的,只为了守住王府。以武功绝学和衣食无忧换王府平安,很划算。
刚到齐物阁外,一条鱼迎面飞来,两人齐齐飞身一跃从城墙上翻过,随后落在水潭旁,看着已是古稀之年,一头银发的老者。
这水潭里什么时候养了鱼?
“两个臭小子,一走就是数月,连个陪老夫下棋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手中握着一把鱼竿,头戴斗笠,背上是看上去有些年份的蓑衣。
“老齐,这段时间来你这么无聊?其余人呢?这阵子都不来找你了?那岂不是很无聊,齐物阁里的宝贝都引不了那些人来了。”顾知安蹲在水潭旁边,往水潭里扔了一块石头,水面立刻荡开一圈涟漪。
见状老齐收杆起身,瞥一眼顾知安,“你这种急性子,不懂得钓鱼的乐趣,还是林昭明白,钓鱼钓鱼,重在一个‘钓’字,若是用石子打了鱼飘上来,就算不得钓鱼了。”
林昭看向水潭上飘起来的一条银鱼,失笑道:“每个人钓鱼的法子不同,有的人喜欢钓鱼,有的人就喜欢用叉子下水,而有的人,大抵觉得用内力震晕鱼也是一种乐趣。”
“年轻人,你比他聪明多了。”
顾知安盯着老齐的背影,回头看着齐物阁的牌匾,每日都有人打扫,自然还和新的一样,只是今年来,齐物阁的确冷清了许多。
连老齐都觉得无聊了,那肯定是无聊透顶。
“难道近段时间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事?”林昭奇怪问,不然怎么会这么冷清,上回来齐物阁的时候,虽不是人声鼎沸,可也有六七个人。
这回了,除了老齐外,没有人来。
“朝堂不问江湖,出世不问入世,这是规矩。”顾知安拍拍手站起来,“老齐,你这是要上哪去?”
老齐背对着两人摆了摆手,拎着一根鱼竿和篓子往门口走,“不是给我带了壶好酒吗?老远就闻着酒香了。这洛阳的牡丹酿便是再喝上十年都不会腻,谢了。”
啧,这鼻子可真灵的,放在门口也闻见了。
看着老齐拎了酒一个轻跃,好似脚下生风似的轻轻一跃便上了水潭对面的房顶,揭开布封,一阵酒香飘来。
“真会享受,难怪这么多年就他一人在王府里留着,不曾离开。”
盯着老齐潇洒的模样,林昭皱了下眉忍不住问,“这么多年你见过老齐用武器吗?但每回到王府来报仇的人,个个遇上老齐就溜了,但又未曾见他用过兵刃,难道世上还有什么兵器是无形的?”
“谁知道,不过有一种,大概是武学修为到了上乘,能以气为刃,以水为兵,老齐活了这么久,大概就是这种人。”顾知安转身朝齐物阁里,“那东西,还是放在这里最安全,或许,再过一阵子,我们该出发去楼兰探一探,永绝后患。”
这种东西只有毁了才能永绝后患,否则在世上一日就永无宁日。
贪慕权势的人总是存在,想要称霸天下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只有毁掉这所为的传国玉玺才能断了寻宝的心思。
抬头看着齐物阁的牌匾,林昭一下明白了顾知安的话。
百日宴,百日宴后便是他们出发的日子。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安排好京中要事,把王府大小事情交代完,就连陆则之和太后那里都已经处理妥当。
太后明白顾知安的性子,和顾烽一个样,不,该说顾家的人都是一个脾气,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改变。
“那小丫头,我还不曾见过,这对吉祥锁,你带回去,可别忘了说,是我给的。”太后将一个锦盒递给顾知安,“放心,有我一日,皇上就不可能成为一个昏君,等我不在了,不还有你们两人。”
“姑姑,你还年轻,这话说得可早了些,陆则之这人可信,要有什么事,只管和他商量,再不然,你也该给我爹捎封信,兄妹之间难道还能一辈子不往来?”顾知安把锦盒收下,摆摆手便往宫门外走。
盯着顾知安的背影,太后失笑,骂了句‘臭小子’便带着宫女离开。
宫门外,林昭牵着一匹马等在那儿,看着顾知安走来的身影,笑了笑,“这回算不算是一人一马闯江湖?”
“在下初入江湖,还请阁下多多关照。”
顾知安像模像样作揖后翻身上马,看着身边并骑的林昭,“还得先回洛阳,姑姑给了一对吉祥锁,让我拿给小丫头,你说,小小年纪就收了这么多东西,到时候抓阄岂不是抓不过来。”
“可别给她准备刀剑,日后也舞枪弄棍的。”林昭说笑,“时辰不早,走吧。”
把锦盒收好,牵紧了手里的缰绳,“沈月枫和忘忧也回来,本来不想忘忧舟车劳顿,谁知道忘忧的性子拗不过,只好让他们过来,待一阵子再回去。”
“不知两人现在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