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知安走了,顾知妍这个郡主也不见得喜欢她。
“阿绣,你在这里待着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我在这里是娘安排的,对了,你身子好些了吗?可还有心痛的毛病?”曲绣端着药碗,“这虽然不能根治你的心痛毛病,但也能减缓一些,那玩意在你体内作怪,这东西你喝下去就能让它少作怪些。”
林昭失笑,这东西起不起作用他心里有数,不过喝下去倒是能大家少担心些。只要不想起那人,他就不见得会难受。
可已经有……至少十二个时辰没见着他了。
“哥?”
“啊?怎么了?”林昭回过神,把药碗递给曲绣,“对了,我见你这一天都在看书,你在看什么?是不是在找法子。”
闻言曲绣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后飞快摇头,“才不是,我看的书都是那些炼蛊的法子,一半是为了你一半是为了日后不被人欺负,也能保护你们。”
正巧进来的顾知妍听见这话,笑出声,“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不过也是,你日后要在南诏守护一方,半点本事没有总不能每次都跑去大秦请林昭回来帮忙,那多累还浪费时间。”
提及这事,曲绣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顶多日,林昭肯定要跟着离开南诏了。
“哼!我反正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你们以后说不定就能瞧见我独当一面,和我哥一样厉害了呢!”曲绣说完垂下眼,“有林昭这样的哥哥,别人肯定都羡慕,所以我也要努力些。”
林昭失笑,“你年纪还小,想这些做什么,至少还有十年,十年的时间你可以慢一点学会这些东西,太早明白,你会发现,须臾几十年就太长了。”
“真的吗?”曲绣抬眼看着林昭,一脸雀跃,“还是你好,不会逼着我去明白这些,顾、不对,我、我不是有意的。”
顾知妍看他们兄妹两人相处有些好玩,干脆走到一边坐下,边喝茶边看,惹得林昭哭笑不得。
怎么跟戏园里看戏的一样。
可他总觉得曲绣有点儿不对劲。
“阿绣,你是不是最近比较累,还是因为这些事你心里过瘾不去?”林昭对于亲近的人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免得猜来猜去横生误会。
“才不是,我就是看书看得比较晚,我先过去了,对了,那人要是传信回来的话,记得和我说一声,我也回圣教去,不能让娘一个人在那儿。”曲绣站起来,拿着碗往厨房去。
盯着曲绣离开的背影,林昭皱起眉头。
风平浪静,整个大厘城一派繁荣景象,似乎无人察觉早已经波涛翻涌的暗chao正在袭来,过着安稳的日子,与世隔绝一般。
林中小院静得不像话,只有林昭和顾知妍、曲绣守着这里,赫连云台和三十六一早就出门了。
他们心知肚明今天是什么日子,这几日顾知安只有在入夜林昭睡下后才会露面,在天亮前又会离开。林昭知道他来过,他也未曾刻意瞒着,只是如今情况,两人不适合再见面,必须要以大局为重。
坐在院子里的林昭看向那边不安的顾知妍,放下手里的书,“怎么了?计划你不全都有数,是担心生变?”
“陈禹也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能在南诏步步为营登到今日的地位,绝非寻常人,虽比不上公孙也那贼人在西凉的做派,可也是个心思狡猾的。”顾知妍摇头,难得没抬杠,“一万人加上三千人,太冒险了。”
再有把握,再用兵如神,这么大的差距,顾知安便是以一敌百,那也不能人人和他一样。
闻言林昭却笑了,眯着眼抬头看天,“我以为你应该是最不担心的,现在看来,似乎你才是最担心的人。”
“什么意思?”
“王府的铁骑卫名震四方,三千铁骑能踏破陈国大门,小小南诏又岂能拦得住他,他生来就是这样的人物。”林昭抬手遮住眼,“郡主宽心吧。”
顾知妍撇嘴,忽地听见林中有鸟惊起,“你倒好,来了这里跟个闲人一样。”
挤兑的话林昭似乎没听见,只是看向曲绣,“阿绣,你又在弄什么,这几日看你忙来忙去的,是在忙什么东西?”
“给你找解蛊的办法呀,噬心蛊和忘忧蛊,如今只要解了你身上的噬心蛊,那忘忧蛊自然也不凑效了。”曲绣放下药材晒着,端起旁边的茶盘,“给你们倒了茶,天热解暑。”
顾知妍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眼睛盯着林昭,心不在焉——林昭气定神闲,心里到底把顾知安放在什么位置。
别可剃头的挑担,一头热。
“哥,你可千万别怪我。”曲绣看着林昭喝下了一杯茶,低声念道:“不过也好,这样的话,你在,那娘就不必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