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哄郡主高兴,哪里有功夫。”顾知安说完一个闪身就避开了顾知妍扔过来的石头,得意看了一眼林昭,“别想了,有什么好想的,过去的,再也回不来,何不向前看。”
“听见了吗?我负责郡主的安危。”赫连云台伸手拍拍三十六的肩,“小子,你还太小了,多做点事,应该的。”
三十六撇嘴,瞪着赫连云台,“倚老卖老!”
倚老卖老?有意思。
林昭看着几人说笑逗趣,心中生出羡慕。顾知安这样的人果真令人羡慕,有一众过命的兄弟,还有宠爱他的父亲和长姐。
“羡慕了?等回去后,告诉我爹,那我有的,你都有了。”顾知安凑过来一脸促狭得意,像个讨糖的孩子。
“不担心王爷让你气着?到时候直接把你扔到北邙山里,这回我可不陪着——”林昭面色一变,一瞬间袭来的疼痛让他弯着腰连呼吸都疼。
疼,除了疼林昭根本感觉不到其余的,甚至连周遭人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模糊。
顾知安几乎是在林昭脸色变了的瞬间拉住他的手腕,“林昭!林昭!”
“……顾知安。”
顾知安忽然感觉到手背一凉,低头看去不知道是汗还是别的,心上仿佛被刀狠狠划了一刀,也跟着疼起来。
就像是一把钝了的刀真在心上一点点的拉扯着,没有干脆利落的疼,只有绵绵而来,后劲让人无法承受的撕扯。
气氛闷得吓人,曲绣站在床边根本不敢靠近,生怕下一秒顾知安就会直接把她给劈成两半。
怯怯看一眼顾知安,退到桌边,“噬心蛊这是第三回发作了。”
“你早知道你还不阻止,要不是你们俩流着一样的血,我会以为你是陈禹安插的卧底。”顾知安冷声讥讽,刻意压着的声音多了几分让人忌惮的寒意。
“可是我解不了,噬心蛊,我真的解不了。”曲绣低着头,“噬心蛊,只有下蛊之人才能解,那是罗中下的,可的罗中是陈将军的人,根本不会解,除非——有能让他心动的交换条件。”
顾知安起身前看了一眼睡梦中还不安慰的林昭,走到桌边坐下,淡淡扫一眼曲绣,“罗中是陈禹的人,你知道你还带着林昭在你身边,你真怕他活得太长。”
“你——!你说话一定要这么伤人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说话特别的伤人,他是我哥,我怎么会这样对他!”曲绣站起来,委屈的看着顾知安,“我知道你不想他死,可我想吗!”
其余的人都保持沉默不开口,这件事情,除了顾知安外似乎没有人有立场说曲绣。
也只有顾知安才能让曲绣正视她之前做的事情已经伤害林昭的事实。
“你回圣教,你在这里他更安全。”顾知安心里抵触,已经不愿意让曲绣再接触林昭,“你要来看他我不反对,但是不能在这里。”
曲绣闻言惊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这里可是他的家,你……凭什么,难道连我娘来了也不让他见吗?”
“圣女?你以为她在外和别人有了一个孩子,南诏子民会放过她?你是名正言顺的圣女接任人,可他不是,他只是秦国的太傅,是出身普通官家的人。”顾知安笑看着曲绣,“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从罗中那里打听到了他的身世,你跟着去了中原,可你知道,罗中他们是故意引起前去中原。”
罗中和阿依南那样的人狼狈为jian,怎么可能让曲绣一个小丫头达到目的,不过是在利用她把林昭带回南诏。
南诏如今内乱,南诏王和圣教根本没有能力和陈禹抵抗,只是在做困兽之斗,但林昭的身世可以是击溃圣教的最后一把刀。
只要圣教一倒,南诏王还有什么依靠,所有人都是陈禹安排的,只能做一个傀儡,甚至连傀儡都做不了。
顾知安在京城里假装失忆那段时间就是在查这件事情,甚至刻意隔开了曲绣和林昭,谁知道曲绣竟然愚蠢至极,直接把林昭送到了罗中一行人手中。
曲绣面色惨白,几乎要站不住。
“你——你怎么查到的?”
“你以为我为什么假装自己中了忘忧蛊,那是为了分开你们,让你不能接近林昭,他被我气到了自然不会到王府来,但我却可以找借口去王府,你倒好,直接打乱了我的计划。”顾知安转过身,看向赫连云台,“安排人,盯着陈禹。”
赫连云台觉得曲绣真的是太惨了,在顾知安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我这就去安排。”
曲绣红着眼,“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要假装不记得他,你比我好在哪里,你这样不也是在伤他的心!”
这时候的曲绣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不愿意承认是她害得林昭落到现在的地步,这一切都不是她造成的。
徒劳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