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跟着,一旦有事,把人带回来。”胡图说完转身往里走——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清净下来。
张三斤望着胡图的背影,抬手摸了一下脸上的疤,嗤笑一声,一个闪身便追着刚才顾知安消失的方向离开。
顾知安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笑了,“赵觉,身为总都尉,今日你不当值,能出宫在这里等我,看来祭天的事情安排得周全。”
谁都知道和顾知安打交道,都知道和他说不了几句话肯定会被他绕进去套出话来,赵觉自认为没有本事能和顾知安较量,少说少错,“小王爷,祭天大典的事情自然是安排好了,这个时辰,皇上请小王爷到宫中一聚。”
“这么着急着让我进宫?我可是有事在身。”
“王爷寿辰快到了,皇上是为了这件事情,还有林太傅也在宫中,应是想商量这事。”赵觉额头冒汗,让顾知安的眼神盯得恨不得能立刻转身离开。
这位活祖宗,可真一点不好惹。
当真是一点不好惹。
“行,既然这样,我也去看看皇上有什么心意要我转交给父王。”顾知安看一眼赵觉,笑意更深,“赵都尉,请。”
“不敢,小王爷请。”
竟然拿出林昭的名头来让他进宫,可真有意思了,嬴烙这小子不知道这些年跟谁学了这些门道,心思到比从前更多。
不过这种把戏,在他面前玩,是不是嫩了点。
嬴烙看着眼前走来的顾知安,脸上的笑容第一次这么从容,不见半点的怒意和讨厌,甚至带着一丝欣喜。
这可让顾知安觉得有些奇怪了,毕竟,嬴烙和他天生不对盘。
“皇上,不知这个时候让我来是有什么要事商量。”顾知安望着嬴烙,拱手作揖算是行了礼,“赵都尉可说了,皇上是惦记着家父的寿辰特意让我前来相商,看来是准备了厚礼托我转交。”
闻言嬴烙懒得和顾知安周旋,只转过身走到桌旁道:“我猜,他还和你说了林昭也在这里的事。”
林昭!顾知安眼神一变,瞬间恢复,抬眼看向嬴烙,“他在还是不在,和我们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有关吗?”
“当然有。”嬴烙见顾知安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一下想到了傅安说的事情,看来,顾知安还真的是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走至顾知安身边,绕着他打量一圈,嗤笑道:“顾知安,你知不知道,从前我见着你就讨厌你,因为你缠着他,不过现在看来,你这副态度,他也不是厚脸皮的人,缠着你必定是不可能,不过要是你知道他不在这,未必会来。”
顾知安笑道:“皇上这是在做什么?”
“我知道,你和南诏的人有往来,可你也明白,秦国地处中原,如今形势并非百姓所看到的那样太平,甚至可以说是四面楚歌,南诏那些人进了中原,绝非善类,你私藏南诏人在府上,不知想做什么?”
“皇上,我可不知你想说什么。”
顾知安笑道:“原来那位姑娘是南诏人,可南诏人也并非都是存有歹心之人,皇上该不会是受人蛊惑,才会说出这话。”
嬴烙脸色一变,转身盯着顾知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朕乃是一国之君!岂由你随意揣测!更何况南诏人在京中挟持无辜百姓,下蛊探取消息一事已经查明,朕看小王爷是忘了这天下姓甚名谁,受人蛊惑?朕看受蛊惑的人是你吧!”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难怪今日见他的心情这么好。
望着嬴烙的脸色,顾知安倒不见得多紧张,“皇上,那你打算怎么做?”
“交出兵权。”
“兵权?你指的是秦国十万大军的虎符还是我藩阳王府三万铁骑?”顾知安长身玉立,站在那里,气势竟是压着嬴烙有些心烦。
在顾知安面前,他从来都占不了优势,更别说能赢过顾知安。可今日他有筹码,傅安那个老狐狸倒是想得周到,连这个也想明白了。
盯着顾知安,“虎符,朕只要虎符。”
“你一个ru臭未干的小孩拿着兵权,是怕秦国的江山亡得不够快?”顾知安冷笑一声,觉得嬴烙如今仿佛是在开玩笑。
“那林昭的命,你要吗?”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顾知安一身杀气迸现,几乎是瞬间抽出腰间软剑架在嬴烙脖子上,“人呢。”
嬴烙额角落下来一滴汗,强行镇定下来,“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问你,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