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打不过,咱们就先跑?你垫后。”
“得了,和小时候一样,你惹了祸,我给你背着,难怪你细皮嫩rou,我皮厚耐打。”顾知安笑道:“小心,来了。”
杀气一点点逼近,顾知安眼中的笑意渐渐退到眼底深处,消失不见。嘴角上扬,手中还握着琉璃杯,耳边热闹的丝竹声还未停下。
顾知安眼神一凛,将手中的琉璃杯扔了出去,才至半途便炸开,碎片四处飞散。宾客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忍不住尖叫,四处窜逃,更有些胆小的钻到桌下趴着,不敢出声。
“这位姑娘,和在下有深仇?”
“她死了,虽是她能力不足,可我身为妹妹,自是该替她报仇。”话音未落,水袖中飞出一排银针,泛着绿光显然淬过毒。
啧,下手可要比绿袖狠多了。
顾知安一跃而起,看了一眼顾知妍,见她早把随身带着的软剑拔出,放心不少,转头专心对付面前的女子。
“敢问姑娘芳名?”
“登徒子!”
闻言顾知安挑眉一笑,瞥了一眼依旧坐在那里的公孙也和宫七——看来,他们是胸有成竹,能拿下他了。
可惜,注定要失望了。
“我猜,是红袖吧。”顾知安抽出软剑,一个快速闪身绕到红袖身后,剑尖一挑直接将水袖断作数节落在地上。
红袖恼羞成怒,看着顾知安,眼神冷冽,“拿命来。”
“那可不成,我还舍不得死。”顾知安话音落下的瞬间,剑势已出,出招极快,待众人看清时,剑尖已抵着红袖的颈侧,只要往前一点,红袖就是一具尸体。
“技不如人,随你便。”
倒也是个烈性女子,若是跟个好主子,下场未必这么惨。不过世事无重来,今日所得都是前日种下的。
别开眼,顾知安正欲动手,却听得一声闷哼,扭头再看,红袖已经倒在脚边,咽了气。微眯着眼看向宫七,见他手已变换姿势,再看红袖颈上的袖箭,勾起嘴角持剑而立,“世伯对手下,当真绝情。”
席间众人早已经跑了大半,剩下的躲在桌下不敢出来,只是身子发抖,连桌子也一并抖动起来。
“贤侄见笑,不中用的废人罢了。”
公孙也坐在那儿,缓缓起身,“虎父无犬子,你比你爹更能算计,也更为胆大,能只身闯西凉,只是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棋风太过锋利,有时候要懂得收敛锋芒才是。”
“还未下完这盘棋,世伯此时说教,为时过早。”
“是吗?”
公孙也话音落下,四周已经被一千人围住,全是重甲持盾。不知几时乌云遮住了月色,灯火映照下,席间只剩下厚重杀气。
并肩而立的顾知安和顾知妍两人相视一笑,脸上不见慌张。
“世伯,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说弟弟,咱们秦国可并无这样的待客之道,那西凉王子待咱们也是以礼相待,唯独公孙老贼这里不同,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蛮子,还未习得礼数,叫人发笑。”顾知妍冷哼一声,“下回你来这种地方,可别让我一块来了。”
“姐姐教训得是,是我考虑不周,未曾想到,世上还有这等不知待客之道的人,下回一定注意。”
公孙也面上表情终于出现裂痕,敛了笑意,沉声道:“杀。”
周遭重甲卫整齐划一上前,步伐统一,一声一声传入耳中,令人头皮发麻。顾知妍神色微动,低声道:“喂,咱们俩不会真死了吧,那老头子以后没人送终了。”
“嘘。”
公孙也忽然大笑起来,“你以为城外的一千铁骑还能进城?早在第一天,已经被人盯着,此刻怕是全都在黄泉路上作伴,也好,你们下去了,还能继续在黄泉里做梦。”
闻言顾知妍脸色一变,看向身边顾知安,却见顾知安丝毫不见慌张,冷静得样子,仿佛早就算到了这个场面。
可他们出来,的确只带了一千铁骑。若是被公孙也的人马盯上了,此刻是万万赶不上,难道——
顾知妍心中大惊,不敢再想,只得冷静下来应付面前这群难缠的家伙。
“素闻藩阳王府内卧虎藏龙,今日想要和小王爷讨教一番,这中原武林这些年来的不同。”宫七忽然出声,足尖一点,已是朝顾知安飞去,一掌内劲,临空而出。
“小心!”顾知妍失声喊了句。
宫七是什么人,当年叱咤武林,江湖排名前三的高手。隐退江湖时,已经寻不到对手,曾在江州以一敌百,毫发无伤。
更是同武林第一高手千机老人大战七天七夜,不见下风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