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让他的心沉淀了下来,他庆幸,茫茫人海中,他遇到了她。更庆幸,自己成了她的入幕之宾,让付出的爱有回报。溺水三千,总有一瓢是属于自己的。
谢晋亨被气得不轻,自己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笨蛋,咬牙切齿地对李兰悦道,“你这个蠢货,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金
谢晋亨瞪着李兰悦道,“你的账我们慢点再算。”
谢嘉宁见父亲暴跳如雷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左右躲闪,嘴里叫道,“爸,这也不能全怪我。要不是你不肯帮我,我们也不会擅自行动。”
短暂的交谈后,会议室里又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中。余晚一脸沉着,玩着打火机,随着金属摩擦的声音,火苗忽闪忽灭,这一丝微弱的火光映照在她脸上也是忽明忽暗,给她整个人带来一种说不出的阴柔诡谲。
冲着谢煜凡冷言讽刺道,“都是你找了一个好老婆!”
“金律师,恶意销毁合同协议,是不是可以按照毁约来追究法律责任?”
走在最前面的人是秘书,后面跟着一脸做贼心虚的李兰悦和谢嘉宁,最后进来的人是法务部的金律师。
李兰悦脸憋的通红,心中是既委屈又怨愤,反正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文件被扔得漫天飞舞,其中一张有着李兰悦签名盖章的a4纸正好落在他脚边,李兰悦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只要没了自己的签字,那合同不就不作数了?
想到这里,她立即捡起那张纸,想撕成碎片然后吞进腹里。
说完这句,他稍微控制了下面部表情,转头看向金律师,问,“老金,这份转让书你帮我鉴定一下,有任何细节问题即刻通知我。”
余晚冲着他微微一笑,倾国倾城的笑,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即便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仍有那种万事尽在把握的自信。
余晚翘着二郎腿,又给自己点了根烟,她的目光扫过在座每个人。瑟瑟发抖的李兰悦、怒不可遏的谢晋亨、左顾右盼的谢嘉宁、毕恭毕敬的秘书仔细阅读的金律师,还有站在不远处的谢煜凡。
秘书把地上的文件整理好,交给金秘书。金秘书在会议桌前坐了下来,戴上老花眼镜,一页一页地审查起来。
谢晋亨看着她,那种恶鬼从坟地里爬上来索命的惊悚感再次笼罩了他,让他的背脊一阵阵发凉。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偏偏他这辈子就没少做亏心事。年轻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只怕穷,现在有了钱,却又怕起天理轮回。
金律师尴尬地呃了一声,看向谢晋亨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光这样还不足以解气,谢晋亨又随手抄起桌上的矿泉水,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向谢嘉宁砸去,“你这个废物,整天只会拖后腿,我养你干什么?”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只要有一点不符合法律规定的地方,立即就起诉这对狗男女造假行骗。
就在这时,余晚的声音传了过来,冰凉如刀,一下子划破她身边的空气。
虽然一路上秘书并没有透露叫他们来的原因,但只要不是傻瓜,都能猜得出一二。李兰悦一路心情忐忑,期盼着是自己想多了,但在看到谢余两人的身影之后,心底的希望在一瞬间被无情地捻灭,而自己那个还能拖上一段时间不东窗事发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李兰悦忙喝阻儿子,毕竟母子连心,她一步跨到谢嘉宁身前,用身体挡住他。
谢晋亨正憋着一肚子恶气没处撒,见这对母子进来,顿时火神山雷神山一起爆发,想也不想,抄起摆放在桌子上的转让书劈头盖脸地就往他们身上砸,“看看你们做的好事!”
谢煜凡不卑不亢地回道,“是父亲眼光好。”
感受到她的注视,谢煜凡的目光也很快转了过来,与她的隔空交汇。
“废物,事情做不好,回嘴倒是挺利索!”
这句话无疑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又软绵绵地弹了回来,让谢晋亨胸闷心也塞。他看中的儿媳妇是乐怡吗?明明是乐菱。如果今天站在这的是乐菱……不,如果谢煜凡娶的是乐菱,今天根本不会站在这。
谢晋亨见他敢躲还敢回嘴,更是怒急攻心,把桌子上的摆设一股脑儿地砸过去。
那些杯子名牌矿泉水一时间全都砸在了她身上,额头划破,身上都是水渍,一时间狼狈不堪,但李兰悦没敢叫疼。她跟了谢晋亨那么多年,深知他的脾性,对他的畏惧也早已是深入骨髓。知道这次他们娘儿俩做的事超出了他的容忍底线,就是说罪不可赦也不为过。当初,她之所以决定签字,完全是为了儿子的将来,但事后仔细一想,心中也有后悔和害怕,后悔自己太过草率,就这样签下了这么重要的文件,同时也害怕谢晋亨一气之下,真把他们母子俩扫地出门。所以,面对雷霆万钧的谢晋亨,她也只有忍气吞声,要是一顿拳打脚踢就能发泄掉他的怒气,那么吃点皮肉苦又算什么?
时间在这种恐怖的气氛中一分一秒的度过,终于,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谢晋亨神色一凌,立即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