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为什么鲁二十年。
算到一半,道士「咦」了一声。
道士:「认识啊,老子上礼拜起乩还遇到他,他说终于找到对象了,还在仙友网晒他对象的生辰八字。」
「…
我哭丧着脸说:「我每天晚上都被压!」
道士说:「你是小月的对象?」
面对一介神明,原本我有点慌,但不知因为他是神仙还是什么缘故,平心静气的语调有股安定人心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卸下心防。
我以为这种有名的师父很难预约,不过当我打电话过去諮询,那道士一听我的声音,掐指一算,说我们有缘,让我今天就过去。
难怪你跟我一样鲁,自以为对对方好,却没想过真正的原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对方不喜欢你。
道士不以为意,就像医生问你有没有流鼻水的语气,「鬼压床?」
小月突然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亲我一口,「讨厌我亲你吗?」
「……」
我顿了顿。
原来是鲁友。
月老,或许该叫他,小月。
妈的,我被神压床了!
亲得我整个人都懵了,他才笑着说:「我答应你,今后每一夜,都会与你相会。」
小月说:「你抗拒的原因是因为我是男性吗?」
我活像拉皮条,把他上上下下夸了一遍,不管人还神,应该没有不喜欢被夸吧?
我有不好的预感。
就那句老话——有爱没烦恼,没爱性骚扰。
「……」您有很大的误会。
小月又问:「男女有关係吗?」
他没有生气,甚至耐心地解释:「廷廷,合约是双方的,我这儿也有一条,甲方丢了还是算数的。」
道士愣了会,摇摇头,拍拍我的肩,「这你有所不知,他比你更可怜,都单身几百年了。」
我看到小月时,不免想起那条被扔在楼下垃圾车的红线,又心虚又害怕地看着他。
小月说:「我知道你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果然,他按住我后脑,亲了我的嘴。
「月先生,打个商量,我没有歧视啦,但我真的不是gay,我介绍其他同学给你,我有个朋友特别喜欢男人,就喜欢你这种长得帅、脾气好、身材好的!好不好?」
道士开门见山地问:「年轻人有什么烦恼?」
当晚。
当然啊!
毕竟神能听见人的心声。
我全身僵硬,不光是吓的,是真正无法动弹,甚至醒不过来。
「……」
我想起大一那年寒假,曾经积极密过某个女生,每天睡前还不忘特别浪漫地说:祝好梦,希望你梦里有我。
……这个小月到底人脉多广?
小月难得没有笑容,也没有发怒,眼里只有悲伤,「我只是想追你。」
当然有啊!
我提心吊胆。
他扑倒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乱蹭一气,但还是很吓人。
小月缓缓走向我,牵起我的手。
我受不了了,上网找推荐消灾解厄的道士。
隔天晚上,小月实现了他的诺言,再次出现在我梦里。
宝宝心里都是干意,但宝宝不敢说。
小月笑而不语,还是那样温柔,笑得我心里发寒。
小月继续道,他没有解除合约的权限,除非双方找到好姻缘。
道士似乎真的和小月很熟,还开起玩笑:「年轻人房事不顺吼?别来求我,求他啊!」
小月似乎已洞悉一切,点点头,说:「我能理解。」
之后三天都是如此。
他不置可否,问:「你想交女朋友是为了什么?」
我差点破音,「神压床!」
「……」
「当然是为了做……牵个手、亲亲嘴、约约会啊。」
我跪在小月面前,求他:「我没办法了,你放过我吧!」
醒来像场梦,梦里那么真实。
我:「您也认识他?」
我有点同情小月,甚至觉得同病相怜,如果没有这层关係,或许我们能成为死党,我基佬朋友其实挺多的。
我正感绝望时,忽然想起一件事,猛地抓住大师的手,语无伦次地恳求:「您认识他对吗?!拜託您帮我求个情,我不是gay啊!都单身二十年了,女生的手都没牵过就搞gay,可怜可怜我吧!」
道士满脸不信,只差脸上没写「你神经病?」,但他还是帮我算了生辰八字,因为他怀疑我中邪。
不只如此,他还实现了我愿望的重点。
道士有点玄,我在门口停车的时候,他刚好穿着黄色道服施施然地走出来,像是算准我到来的时间。
我求之不得,骑车飆到那间庙去。
接着小月朝我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