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溪从来就不觉得苍夏会是不好看的女子,但是却也不曾臆测到只是一件衣裳而已,就会让人改变如此巨大。
这是一身红衣的玲瓏曼妙女子,她有着白里透红的精巧脸蛋,弯眉媚眼,瑶鼻樱唇,丝绸般的秀发整齐披覆,一身如媚风情被张扬的红色给映衬出来,纤细的柳腰尽显,婀娜身姿美不胜收。
「照她讲的,我们打算先洗漱一番。」贺容溪頷首说道,他气定神间的回应店小二的视线。
苍夏对此总是不禁嗤之以鼻,作为爱惜生命的大夫,对为了这样「小事」就连命都不要的人,能说是半分也瞧不上眼。
贺容溪显然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他面容不改的继续道:「另外,我还要两间上房,以及晚一点再准备一些酒菜。」
他要杀了那布庄的老闆!
她都是尽可能装扮朴素一些,脸弄得脏一些来埋藏本身的姿容。
「那就麻烦了。」贺容溪淡淡说道,他的手掌顺便递出了几个银子。
江湖险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能不防。
她朝房门走去,打开——
「师兄,是你啊。」
苍夏还在对镜中的人恍神,一道敲门声唤醒她注意。
每当她不想他生气时,总是不唤师兄,而是唤他的名字。
一个虽美但却有些距离感,一个却是恨不得把人勾上手来好好疼爱一番。
该死的!
苍夏把自己全身清洗一番,换上了新的衣服。这些衣裳是昨天贺容溪特意新买的,她装着衣物的包袱很奇怪地突然失踪,好在她的衣物无名无姓,又只是大多百姓都穿得的布衣衫裙,否则贴身衣物遗失,岂不是让人羞煞不已?
她虽然比不上四师妹温柔婉约的倾城姿容,可是那张娇艳明媚的出色容貌,就某一方面其实对男人的杀伤力更为巨大。
「容溪……」苍夏彷彿察觉他变坏的脾气,百思不解的拉上他的袖襬。
他尽可能压下胸腔翻滚上来的火气,不好意思牵怒不相干的人,更别说那衣服还是他买的。
他们二人的房间,依照贺容溪的吩咐是紧邻在旁的,这样的话,一有动静也才可以互相帮衬。
苍夏当过乞儿,明白世上暗藏的一些黑暗,知道有些该做与不能做的事情。而她就算没走进江湖过,也没有傻成那样。
立刻上前满脸涎笑的招呼道:「客倌,让我帮你们的马给牵到马庵吧。」
他勾勾睨着这般有着媚态姿容的艳丽女子,终于明白苍夏为何总是爱往男人的扮相而去,再不然就是污面示人。因为光是她似语含情的明眸,和娇嫩如花的艳美红唇就足以把男人勾上火来。
她一直都认为好死不如赖活,有人想活都活不了,这些人好手好脚,如果真是失了清白那当然另当别论,无可挑剔。可是,有些人明明就完好无事,但是却是为了所谓的名声才不要命的,简直不知所谓。
想到这里,俊容更弥上一层更厚的冷霜。
苍夏对这样的装扮略感不习惯,在谷中一直与药物为伍的她总是男装居多,男人的衣裳宽松舒适,最重要的是没有女人繁杂精緻,在她看来都是要用脏的,所以还不如穿些能穿并便宜的粗陋布衣,以免糟蹋。在外头时,男装不雅,就是不看重世俗礼教,但是偶尔顺应世情还是挺有必要的,只是单身女子孤身一人,也不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好的,我立刻就叫人带客倌去房间,热水的话稍待片刻也会立刻送了上去。」语毕,店小二麻溜地找人把马牵去马庵,并亲自送二位贵客去他们的房间。
苍夏换上一身红色的劲装襦裙,这衣裳的质料极好,穿起来清透贴身又舒服。她腰带轻轻一束,顿时婀娜纤腰展露无遗。随后,她再把乌黑秀发随意用一条红色丝巾裹成一个简易发髻,铜镜上立刻显现出一名千娇百媚的女人。
他后悔听信布庄的老闆,把
「叩叩叩。」
贺容溪如玉的俊容霎时变得阴沉沉的,时常带笑的嘴角也抿成一直线,整个人看起来严肃又阴冷,好似别人欠他钱似的。
贺容溪平常再表现的一副出尘如仙的模样,他还是一名凡人,一个男人,所以他很明白所谓男人的劣根性是什么。
贺容溪也明白这一点。
她还是头一次穿成这个样子,不禁有些侷促,这不会太招摇了吗?
也好在江湖儿女一向不怎么看重繁文縟节,这要是在高门大户之中,恐怕都得以死明証来成全自己的清白名节。
「还有,先帮我们准备一些热水,我们要先洗漱一番。」苍夏终于忍不住插口,女人总比男子还要着重身子的乾不乾净。
贺容溪原本是来询问她好了没要,需要一起去用膳吗?可是当看到门后来的俏人儿,一张嘴都无法发出声音来。
「不麻烦、不麻烦,能为客倌服务可是小的荣幸,怎么能说麻烦。」小二迅速把银子拢在怀中,脸上的笑意更加真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