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就不会认为我是特意来看你好不好。」贺容溪听见她的回答,锐利的光茫立刻收起,他的俊雅容顏满是失笑,无可奈何。
三师弟现在的实力,苍夏虽然不是真的完全瞭解,可是她有预感
如果,那天她早就有如此本事该有多好……她不曾只有一次如此想过。
「是吗?真的不是为了其他事吗?」她状似无意的问道。
她以往总是一身不沦不类的男孩子气装扮,可曾见过如此女性的扮相?虽然不是华丽的綾罗绸缎製成的衣裙,而是老百姓极为常见的素色布衣荆裙,可是女孩子的扮相终归看起来与男孩子的扮相不同,感觉似乎有说不出口的奇怪感觉。
苍夏从未告诉过他人,她一直以来骨子里所透露出的不安。她害怕奢求愈多,失去的也会愈多。
「是什么人?」苍夏的秀眉拢起。「很严重吗?」
对他,她的种种努力永远都像是打在棉花上的拳头,无力可使。
那天的夜漆黑无比,风也是冷得透人心凉。
「不是变了,只是长大了。」苍夏笑脸盈盈,彷彿就是这么一回事。
贺容溪不禁怀疑起来,不会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被人欺负了去吧?
看看?
苍夏无奈地发现自己以往没心没肺的形象似乎让人深植入心,她可清楚自己最近寄回的书信,只有标明驛站所在的镇上位置,并未提到她现在所住的河林村。
偌若不是特意寻找的话,如何能知道她在这里呢?
这么一想,苍夏不禁暗叹,幸亏她从来没向这人挑明透露出自己的情意。
「看来似乎真是大姑娘了。」贺容溪状似叹了一口气,他忽略掉心中一闪而逝的异样,唇角微勾道。
他不明白怎么只是半年的时光,以往那张总是掛着灿烂笑顏的小脸,笑容不再,就是笑着都有总带着一股轻愁。
她一向本分,唯一妄图奢求的也只有这人的真心……可是在知道这人的心意后,她却停下追逐的脚步。
这么一想,那一双乌黑如漆墨的眼瞳顿时变得锐利如峰。
她还记得小时候寒冷的冬天,一个小伙伴因为贪心的想多要一个馒头,结果被人打断了腿,最后熬不过去的夜晚。
「受伤的人……是三师弟。」贺容溪的语气有一瞬间的迟疑。
因为比起冀望得到,她更害怕的是被人嫌弃拋下。
他永远只把她当成一个妹妹看待……
「在想什么?」贺容溪温声问着,他看着她又恍神的脸,不由得蹙起好看的眉宇。
三师弟是武学奇才,他可是他们师兄弟妹之中,武功最好的一人。大师兄贺容溪虽然武学天份不输三师弟,可是因为涉猎的杂学太多,因而武功终究屈于三师弟之下。
苍夏始终无法忘记那时的景象,她想要习医救人,也是因为那一天求救无门的结果。
苍夏也不戳破这显而易见的谎言。
贺容溪似乎并未想到听见这样的回答,神情愣了一下,随后才道:「小夏,你好像变了……」
「难不成是我想岔了?」苍夏也想认为他是特意来寻她的,可是终究还是理智占上了风。
难不成真是长大了?
贺容溪一双沉静的眸子盯着她的脸庞看,再度发现原来人确实是不一样了。
这话让人如何相信?
「小夏……」贺容溪讶异的目光一闪而逝,语气充满着欣慰与赞赏。他笑道:「看来出来一趟,你似乎长进了不少。」
「三师弟会受伤?」苍夏的小嘴微张,显得惊讶异常。
纵然他来寻她是为了要事,可是却也真有一份担心,否则的话派人来寻也不是不可以的。
苍夏笑了笑,也不去纠正这样的误会。
恐怕她输得如此彻底,也是因为如此,毕竟打从一开始的起始点就是不同,就是现在来看,他似乎也从未把她当成女人看待。
「……你倒是没想岔,的确是有要事要找你帮忙。」贺容溪终究说不出讳心之言。
对他,她从来都不敢自作多情。
「是啊,出来一趟,见识了很多。」
曾经行乞的日子,让她明白了做人得认清自个儿的身份,什么人做什么事,凡事要有个度,不可任意妄为,否则失去的不会是怀里物,而是真真实实的一条人命。
每每忆及,苍夏仍然不免感到酸涩。
「本来就是。」苍夏故作无奈,她就知道在这人心里,她的形象永远停留在小时候。
「我哪有在想什么……若说有的话,也只是在想……师兄你为何出现在这里?」苍夏被惊醒神思,她害怕心思被人看清,所幸她的脑筋动得不慢,立刻就反问道。
毕竟,她以往的偽装是想让眼前的人为自己多操心一些,想要引起这人留驻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是现在知晓这人的心意后,她就不想再偽装了,既然如此,何不如对方所想的那般,以为自己「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