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真想立功的话,平日就该少吃麻糬,多碰枪!」阿狗没好气地说道。
「这样不行,我们一定得出手阻止。」阿狗说着。
「去赏花有什么大不了的?」弥七郎问着。
弥七郎跟着阿狗来到城主宅邸,阿狗推开门进入玄关,逕自朝庭院走去,路上只有碰巧遇到的几个下人向阿狗打招呼。一进庭院,就看到一个身材略胖的青年架式十足地挥舞长枪,枪头部分用布团取代,以免练习时意外伤人,旁边一男一女两个白发渐生的夫妇则是坐在庭院的走廊上看着那位青年使枪。
「八成是给吉乃甩了。」阿狗悄悄地对其他人说道。
观望的大伙中,独独不见吉法师人影。送走了大军后,眾人才在纳闷之时,只见毛利新助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不得了、不得了!」他说着。
「吉乃被她爹送去赏花会了!」新助终于稳下了气。
「唉,犬千代,利久他再过几年就要接过你爹我的位子了,得趁现在立些战功,将来继位时才好服眾啊!你还年轻,以后立功的机会多的是,就让一下你大哥吧……」说话的人是阿狗的父亲前田利春,弥七郎曾在元服礼上看过他,当时他头上毛发和鬍鬚早已白发渐生,此时更几乎是黑白相间,剩馀几丝黑发在跟白发抗衡。
据说织田、朝仓两家已经确定联手,兵力远优于斋藤家,又打着大义名号,双方胜败之数几乎不言自明。于是各家眾臣无不带着自己的长子,盘算着在这场必胜之战立下功劳,就连信秀本人似乎也显得飘飘然、意气风发的样子。
「犬千代,回来啦?跟你大哥对练一下枪法吧?」说话的青年足足大了阿狗一轮,小腹微突,臂膀间的赘肉显示此人久未经过锻鍊。
那之后,吉法师果然也没再去找过吉乃,大伙又回到从前跟着吉哥到处去鬼混的日子。
「出发!」喝完三杯献酒的信秀简略的结束了出阵仪式,吶喊着他嘹亮的嗓子,率领重臣和上级武士们走出正门,出了正门之后,其他足轻则依序加入队伍,朝东方开拔。弥七郎和阿狗、胜三郎这些次子们混在围观的人群中,目送着大军的远行。无数足轻排成长蛇阵形,踏着抖擞的步伐朝远方的长良川前进,沿路民眾给予喝采,让士兵们带着高昂的士气踏上远征。
快去,免得抢了哥哥们的功劳。」阿狗的表情显得满脸不屑。
此后,每当吉法师去和吉乃约会,弥七郎总是会来荒子城报到,有时小平太、胜三郎,以及当初胸口被砍一刀而大难不死的新助也会来凑个热闹,彼此交流、切磋武艺,日子倒也快活。
「有什么差别,对他们那种人来讲,嫁不出去的女人就是廉价商品,当然要趁还有价值的时候推销出去。」胜三郎回嘴。
眾人默默地表示同意,于是陪着吉法师一同喝酒消愁,开着不正经的玩笑助兴,没有再追问细节。
「你今天看见吉法师了吗?」阿狗这样一问,顿时让不少人恍然大悟。
「说兜售不太对吧?他们又不是为了钱。」新助摸了摸后脑杓说的。
「什么!!」眾人同时叫出了声,只有弥七郎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
「你难道还在为了上战场的事情跟我生气?」阿狗的大哥撇了撇嘴,刚才的亲切立刻烟消云散。
「你不知道,津岛的赏花会,是商家们把自己嫁不出去的女儿或者离婚的亲戚兜售给其他富商当小妾的活动。」胜三郎接口。
出征的日子终于来了,信秀大人一声令下,古渡城就升起了狼烟,传令们带着载明详细军备的触状到处奔走,接到触状或口头传令的眾臣们则带着自己领内徵来的足轻、军备和粮草齐聚到古渡城会师,尾张的大军花了半天工夫才集结完毕。
某一天,吉法师带着一张阴沉的脸拉着大伙去喝酒,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给自己灌酒。
「算了吧,那也不过是他们家的事情,现在这女人要当小妾还是找谁相好,跟我们有啥关係?」小平太满脸不在乎地说道。
「啊!!」小平太不禁叫了出来,到此时才知道问题之严重。
「阻止赏花会?」弥七郎问。
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免了,大哥,跟你对练很难进步。」阿狗挥了挥手,自行从武器架上捡了把练习用长枪,就要拉着弥七郎去隔壁空地。
弥七郎看见阿狗的长兄前田利久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看阿狗,又看看自己的父亲,然后再看看阿狗,利春大人只是皱着眉,摇了摇手示意不要计较。
「别急啊!什么事情那么慌张?」胜三郎说道。
弥七郎不敢接话,只是听着阿狗的指示与他对练。阿狗的枪艺难有人及,总是在三招之内就能让枪头直指弥七郎要害或是打落他的武器。弥七郎听着对方指示修正自己的姿势,或是默默记下阿狗教导的使枪技巧以及各种变招。有时也会听从阿狗要求朝他射出拔下箭头的练习用箭矢,再看着他精准的用枪桿打落飞来的箭矢,令弥七郎不禁从心底讚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