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儿攻略一下小猫咪,赶紧领回家好好养,这还了得?
猫猫自己过得马虎,大大咧咧不在乎,心疼的是他。
娇养猫猫
沈冬冬边碎碎念, 边小心翼翼脱大衣,生怕弄坏。
盛见野叉着腰安静垂眼看他,一言不发——他自己也有点混乱了, 搞不清是对是错。
他曾经认真地反思过自己。
不管是追求与恋爱关系, 还是幼时的主宠关系,其实他都处于强势与主动的位置, 视角都是相似的俯视而下。
同样是向沈冬冬输出爱意,实在容易混淆, 难以改变刻板思维,才一次次发生观念冲突。
也许彻底抛弃后一种关系,再学会站在冬崽的立场上换位思考, 才能更好地做到平等, 扼杀矛盾。
可是……
盛见野闭了下眼。他还是很难接受, 往日种种如烟云散,再也不见。
嘴上说着不在乎,却又忍不住把小时候的东西拿给沈冬冬,希望他能借此想起来。
不对等的感觉,他也有。
还因此愤怒过。
凭什么猫崽忘得干干净净?
但无论他们究竟以何种关系相处, 归根结底,他也只是在能力范围内, 给喜欢的人买点儿东西。
小猫崽吃了那么多苦, 他想让猫猫过得好点儿,难道有错吗?
可沈冬冬最后那句话一出口,盛见野所有的思绪都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
……不配?
猫崽怎么会这么想。
盛见野怔愣些许, 忽然油然而生一股无力的愤怒, 还有铺天盖地的自责, 他猛地回过神,重重喘了口气,抬手用力把沈冬冬按进怀里抱住。
脱了一半的大衣顿住,衣角安静垂在地面,沈冬冬眨了下还润着的眼,紧张屏住呼吸。
盛见野脊背微俯,高挺鼻梁埋在少年肩头,他停了好一会儿,才干哑着嗓子笑了两声,声音闷闷的,带着微弱鼻音。
“冬崽儿,到底跟谁看了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啊?谁敢说你不配,哥去揍掉他大牙。”
猫猫沉默,小声说:
“那你揍我吧。”
“……”
盛见野闭着的眼睫抖了两下。
时光若能倒流,他希望猫崽能一直待在他身边,没有跑出去流浪,泡在蜜罐子里长大。
那猫猫听到这种自轻自贱的话,一定会是诧异,而非认同。
怎么会有猫猫配不上的衣服呢?猫猫这么可爱,明明值得拥有一切呀,全世界都要迎合猫猫才对。
经历会塑造观念。
像种子撒进土地,时日久后,长成大树无法撼动。
他曾经以为小穷猫没心没肺,原来只是没戳到敏感的疼痛点,猫崽以前经历过什么,他甚至不敢问。
反正不会再发生任何类似事情。
他一定要把猫崽的自卑拔掉,想办法引导他,与镜子里的自我平视。
盛见野尽力扯出声笑,偏头缓慢地蹭了蹭,鼻尖抵在少年听觉变弱的人类柔软耳廓。
“你个犟种揍了管用吗?要是觉得不自在,咱们就去别的地方买,今天出门又不是看你哭的。”
“嗯。”猫猫松了口气。
“不过你身上这件得买下来,刚被我踩了一脚,人家没法卖了。”
“……”猫猫低头。
垂落在地的大衣衣角,果然被盛见野的篮球鞋踩在了脚下,难怪刚刚有种被往下扯的感觉!
啊啊,这一脚要三万块啊!
幸好不是六万的那个款!
猫猫痛心疾首:“盛见野!你也太败家了吧,这件大衣都快够我交四年学费了!”
盛见野直起了身子,握着沈冬冬的肩膀,眼眸因为唇角上扬而微微眯着,慢声开口。
“重要吗?你觉得它贵,但它再贵也只是件量产的衣服,除了穿在身上,没有任何其他价值。脏了就洗,不喜欢就丢,供起来也改变不了这些事实。”
“但沈冬冬,你不一样。你坐公交车给老nainai让过座吗?”
“让过啊……”沈冬冬听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盛见野笑了下。
“衣服不会让啊。你当小猫,可以哄很多难过的人开心,变成人之后就努力学习,成为了别人的榜样。”
“未来数不清的日子里,你还可能会深入钻研取得学术界的突破,可能开发出重塑社会秩序的伟大新产品,可能去贫困大山里教很多没钱的小孩子念书,还会给无数个腿脚不便的老nainai让座……但这件衣服,永远没这些可能性,还觉得它可以和你相提并论吗?嗯?”
沈冬冬傻傻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
感觉好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