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得到的……我想要的,总会得到的!”
他一摆手,忽然又恢复了自信和从容,视线重新落到阿雯身上,注视着她,“阿箬,你忘记了我没有关系,索性你并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爱情——我知道,放心,我不会怪你,你只是仅仅认出了我的另一半灵魂而已。今日过后,这一半的灵魂又将属于我,我们二合为一,才是一个完整的张北固。你——依然只属于我。”
“他在说什么啊?”颜堇昀无声的,用口型问了一句。可惜现在众人的注意力全在张北固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她说了什么,自然没有人能告诉她答案。
好在,阿雯依旧是一脸焦急的茫然。对她,张北固似乎耐心无限。他——几乎可以说得上宠溺地一笑,语调温柔地说,“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我全都记得,以后的日子,我可以一点一点地全都告诉你。”
“张前辈,”不知处于什么样的考虑,曹饮熙忽然开口,“不如您现在讲讲啊?我们几个打小都听过您的故事,却也只知道您是为了替九氏寻找某样稀世珍宝,才引出了后面的故事。但是,您怎么能确定阿雯姑娘就是您要找的那个人呢?万一认错了人……”
“小儿无礼!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张北固瞪了曹饮熙一眼,但是却也从善如流,“你们这些小辈哪里知道,桐乡圣女时代转世,从来没有错过传承,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呢?”
只听他从容地说出“桐乡圣女”这四个字,几乎就可以确定,他说的这一切应当是真的。
曹饮熙却故意做张做致地同他顶嘴,“知道桐乡圣女的事很了不起吗?张津诺那小子,早就投奔了您吧?他打小能言善辩,性子古怪,最是阴险,说不定是他自己编了个故事,反而骗了您呢——以前辈您的深情,怎么会……”
张北固微微侧过头,脸上露出一些伤感,“也不怪你们不敢信我说的话,当年我执意从桐乡离开,虽然也难免有些自己的盘算,但是大体还是为了九氏……那时的我,年少气盛,还一心想着非要得到家中长辈们的认可。没想到那一次离开,竟成了我和阿箬之间的永别——”他说着,轻哼一声,“不然,你们当我很愿意做这些事?这些陈年旧事,我每每想起都还有些意难平。不过,好在今日之后,就再不用纠结那些事了。”
曹饮熙虽然口中不像是信任他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暗暗捧了张北固一下,又夸他深情,恰好戳中了张北固的心底,恨不得当下就把自己的爱情故事全都讲给他们听。
“那一年,我打听到西南有一样稀世珍宝……”
颜堇昀和楼孝珩只听了个开头,就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都心知肚明,这样“稀世珍宝”十有八/九就是凤凰花蕊,甚至凤凰花。
张北固不知不觉已经沉浸在了回忆之中,“那年我偶然遇见一对夫妻,他们要带着孩子回乡探亲,恰好就是桐乡人——这样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机会我怎能错过?虽然没能和他们一起上路,但是好歹让我缀住了他们的尾巴,一路跟到漓城。可是等到了漓城,又丢了他们的踪迹,后来我才知道,那对夫妻在半路上就遭祸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小儿子,一个人跌跌撞撞找到桐乡外的树林里,一路奔波,还生了一场大病——阿箬就是为了弟弟的病,来城里找大夫,才和我相遇的。”
他眼神迷离,征询似的看了一眼听故事的众人,“你们说,这难道不是命运和缘分吗?”
如今他们都是阶下囚,自然张北固说什么是什么,即便心中不以为然,也不好表现在脸上。张北固自得地一笑,又温柔地看了阿雯一眼,站起身——这下,又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自内而外地散发出睥睨的气势。
秦先生不知何时已经半低着头走到他的身边。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张北固淡然地问。
“是,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那好,请客人们也一同过去。”
颜堇昀等人只好再次被押着起身——这一次倒是没有用黑布遮住眼睛了。张北固也确实不在意他们会不会看到什么,走出这座小楼,外面漆黑一片,雾气遮住了天上的星月,甚至在这里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一颗星星。
“现在过去,时间刚好。”张北固自得的一笑,坐上二人竹轿,在前引路。众人跟在后面,在漆黑的浓雾中走了一段路,如果不是有张北固手下的喽啰在,恐怕他们早就迷路到连同伴都找不到了。
走了不知多远,又一头雾水地跟着踏上不少台阶,直到在一个似乎是圆形的台子上停下,颜堇昀才隐约意识到他们现在应当是站在一处祭坛上。
祭坛四周忽然亮起无数盏油灯,虽然每一盏油灯的照度都有限,但是积少成多,竟也照亮了整个祭坛。
他们这才看清,祭坛的中间——像是龙塚,又像是东滨岛上的无名山洞那样,建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台,台子上放着神农鼎。颜堇昀眨了眨眼,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这其实是一尊假的神农鼎。
石台下,早就有一群人站在那里,见众人上来,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越众而出。无需仔细